“我可以在府外等她。”
少年平静开口,“待她醒来之后,我再登门造访。”
话音刚落,忽又想起陶以墨与他不t一样,他的产业有人在打理,而陶以墨的布料生意刚刚起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未必有时间与他叙旧话家常。
沉静眉眼荡起波澜,少年声音顿了顿,半息后,他慢慢补上一句,疏冷声音里尽是释然之意,“或许,我不必见她,只在她门口走一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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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陶以墨并未安歇,而是走在自家的长廊上。
她大费周折给张予白做点心的事情没有瞒过在府上客居的灵虚子的眼睛,而现在,那位仙风道骨的仙师的羽扇半颜面,高深莫测的话信手拈来——
“女郎想要破除诅咒的事情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全在女郎一念之间。”
仙师眸光轻闪,循循善诱,“女郎是聪明人,当明白我的意思——只要女郎深爱之物没了,女郎身上的诅咒便会不攻自破。”
陶以墨眼皮轻轻一跳。
——这话怎么话里有话呢?
陶以墨弯着眼,虚心请教,“仙师,以墨不懂。”
“无妨,贫道教女郎便是。”
灵虚子道。
男人将手中羽扇压得更低,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狐貍眼,而方才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此时竟透出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又或者说——落井下石。
“女郎喜欢的人或物没了,诅咒便烟消云散。”
“女郎喜欢钱,破财消灾,便是破除诅咒。”
“女郎喜欢人,那么那个人死了,女郎一样能破除诅咒。”
“听闻张家六郎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女郎不妨拿他一试。”
灵虚子揶揄笑道,“若成了,是女郎否极泰来,若不成,女郎也无甚损失——毕竟是张家六郎自己病入膏肓,与女郎毫无干系”
陶以墨眼波微漾。
春桃与柳慧娘交换一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出心动。
男人有什么要紧的?
没了便没了,换一个便是。
可若是没了钱财傍身,那才是真正的要命。
她们都是从最底层的地方挣扎出身的人,太明白银钱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事关陶以墨身中诅咒之事,春桃开口问道:“敢问仙师,仙师口中的男人是否不拘是谁,只要他——”
话刚开口,忽而发现自己的话着实有些不地道,大有诅咒旁人去死的意思,于是声音软和下来,话里带着小小的歉疚,“呃,我的意思是只要他没了,我家东家的诅咒便破了?”
“可以这么认为。”
灵虚子含笑点头。
春桃大喜。
这可真是——太好了!
死个无足轻重的男人便能破解东家的诅咒,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了!
当然,她们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霸,不会为了自己好过而平白害人性命,她们只会寻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来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