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那人总是要死的,既然要死,何不帮东家一把?
自己驾鹤西去,还顺带着帮东家破解诅咒,岂不是两全其美?
为了表示她们对那人的感激之情,她们会恩养那人的家人,决不会让他的父母亲眷受贫,让他可以安安心心上路,开开心心投胎。
春桃顿觉此计可行,大脑飞速运转开来。
但下一个瞬间,灵虚子的话如冷水一般泼在她身上,让她原本跃跃欲试的火热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只是有一点,此人需是女郎心爱之人,方能破解女郎身上所中之诅咒。”
灵虚子的声音慢悠悠,带着他一贯的缥缈空灵,“若非如此,则诅咒不可破。”
“”
必须是东家喜欢的人?
春桃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让东家喜欢一个人,比让向来吝啬的东家突然变得出手阔绰还要难!
商人重利,东家亦如此。
更别提东家幼年艰难,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今日之光景,又怎会轻易对男子动心,让自己的一番事业付之东流?
再退一万步讲,若是既然动了心,又怎会舍得那人死去?必是一掷千金也要将那人救回来的。
想到此处,春桃长长叹气。
此局无解。
东家不会轻易喜欢人,更不会任由自己所钟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仙师,您的法子怕是行不通。”
春桃摇了摇头。
灵虚子深深地看了陶以墨一眼,“事在人为。”
“此计虽难,可若是你家女郎有心行之,便是困难之事皆能迎刃而解。”
“旁的不说,单只说女郎如今的处境。”
灵虚子看着陶以墨,声音不急不缓,“女郎虽已除血仇,但彼时仍身陷困局之中,前有违约之急,后有断货之危,若不及时破局,只怕偌大家业顷刻间便能烟消云散。”
视线与灵虚子相接,陶以墨眼皮轻轻一跳。
——灵虚子此言不虚,她的处境的确如此。
“言尽于此,女郎好自珍重。”
灵虚子轻捋胡须,笑如朗月入怀。
陶以墨笑了笑,“多谢仙师指点迷津,以墨感激不尽。”
灵虚子函授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慧娘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仙师,可是——”
但她刚刚开口,便见谪仙似的道人轻笑一声,荡开手中拂尘,吟着她初见时的歌谣,转身踏进夜色中。
“仙师留步。”
见灵虚子要走,柳慧娘一下子急了,扶着侍女的手,起身便马车。
柳慧娘道:“仙师当初说要帮我家墨儿破除诅咒,如今墨儿身上的诅咒尚未解除,仙师怎能便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