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咽下一口唾沫,叶争流当机立断地谴责道:“这可真是太过分了,您信任于他,连这种大事都予以告知,没想到应鸾星他竟然……”
解凤惜轻飘飘地瞥了叶争流一眼,打断了她正处于生产制作中的彩虹屁。
“谁说我告诉他了?”
“……”叶争流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
那些话在肚子里经过一番化学反应,最后只化作一个大大的问号。
“您不是想带着他叛出玄衣司吗?”
听到这个问题,解凤惜长叹一声,顺手摸了摸叶争流的脑袋,语气听起来很发愁的样子。
“见面的时候,看起来也是个良才美质。怎么和应鸾星相处一段时间,就开始变成榆木脑袋了?”
叶争流:“???”
她感觉解凤惜正在
对自己展开人身攻击。
解凤惜悠悠道:“应鸾星那种一根筋的狂信徒,我告知他自己要叛出玄衣司,岂不成自找麻烦?是他不肯从容就死,硬是提前探知了我的计划,把我的行踪告知神明……”
叶争流很想清洗一下自己的耳朵。
她觉得,或者是自己的听觉,或者是解凤惜的用词,两者之间肯定有一个出现了问题。
“敢问……什么叫做‘从容就死’?”
解凤惜的眼神变得十分奇异,像是不懂叶争流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应鸾星是我的直属下属,我既然叛出玄衣司,那他得给我背锅啊。”
叶争流:“!!!”
啊?你他妈的还真敢说啊!
她不是想不明白总有人要背黑锅这个简单的道理,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师父应该有点基本的廉耻,这种找人背锅之事,起码不用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说出来吧。
即使坑的人是应鸾星……
好吧,考虑到那个人是应鸾星,叶争流决定不发表任何看法。
解凤惜掸了掸烟枪,语气里饱浸遗憾。
“当天夜里,应鸾星带队截杀于我……呵呵,夜黑风急,我匆匆带人杀出教去,竟然没来得及摘下应鸾星的人头,当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叶争流心惊肉跳,觉得自己似乎勾勒出了一个高悬的冷月之下,连天的杀声里,一个充满动乱和不安定的血腥夜晚。
尽管解凤惜只对此提及三言两语,但相当残酷的
未尽之意,却依旧从他的眉梢眼角、薄情神色,乃至于清凉冷峭的烟气里蔓延出来。
整件事情里,只有一处逻辑,叶争流怎么推想也想不明白。
“您和应鸾星……是什么时候成为死对头的?”
听解凤惜的语气,似乎在叛教之前,这两个人并无什么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恨?
解凤惜眉眼不动,很平静地说道:“当然是从叛教的那一夜起。我和他共处十多年的同袍情谊,他竟然一翻脸就要我死,这可真是令人怅然。”
叶争流:“???”
真的,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简直想把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挂上迷惑行为大赏。
大哥你搞搞清楚,不是应鸾星要你死,是你先打算让人家拿命背锅的啊!
你能不能别侮辱“怅然”这两个字了,这两个字她刚给杀魂科普过,现在居然给解凤惜用了,这合适吗?
应鸾星就是知道你性格这么狗比,所以才发动奇袭来搞你的叭?
解凤惜终于心满意足地看到叶争流脸色发蓝。
他温和地拍了拍叶争流的肩膀,算是给自己这个今天一天饱受惊吓、刷新了世界观的小徒弟一点安慰。
“其他下属,我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有应鸾星……他的性格已经注定,他不可能有第三条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