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上回返观时,阿木被派出去做事,便没见上面,这回可算见着了,说什么也要腻在师姐身边,像只粘人的小狗。
元汀禾摇头一笑,“如今仓度不在,倒是又多了只黏人精。”
元夫人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这才道,“阿汀,你可知方才随你师父进去的那位碧云道长,师承何人,来自何处?”
元汀禾将方才所知复述一遍。
元夫人手一顿,轻轻摇了摇头,似叹,“碧云是霖宋的女儿。你也知晓你师父与那位散人的关系向来不和睦。”
她正色,认真道,“阿汀,不要去见那位霖宋散人。”
元汀禾一怔,随即垂眸,低低地应了一声。
“夫人,为何不能去见?”阿木奇道。
元夫人抬眼看他,嗔怪,“这与你无关,先别急着黏你师姐了,出去给那位客人准备些茶水点心。”
阿木扁扁嘴,老实出去了。
院内便只剩母女二人。
元夫人重新看向自己的女儿,那副垂眸乖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应。
哪里不知,这是表面上应了,实际上还有着自己的想法呢。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恰巧这时,禅室的门打开,里边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元夫人抬眸对上檀悠散人的视线,双双看出了其中意味。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非是藏着掖着就是好的,对的。
那些固守的观念,早该摒弃了。玉至观的出来的,从来不是要被护在一方院子里,不问世事的人。
“阿汀,过来。”
檀悠散人道。
元汀禾闻言,抬眼一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于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师父。”
檀悠散人看着她,淡漠的眼底柔了几分。
“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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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元汀禾还是未随碧云一块儿离开。
并非是她改变主意了,而是碧云对她说,如今她阿爷并不在观上,等他回来了,她会亲自来接自己过去。
所以席承淮也没再要去静玄观,而是同她一道返京。
待下山后,临别前。
碧云拉着她的手,笑着对她道,“阿禾,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回京途上,总不似去时踌躇满志。
漫山遍野的山雾里,终是看不清远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