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鸷心里一痛,“那如果您不换呢?”
白国主轻抚下巴,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道:“没有如果,我一定会换。如果不换,我不敢想象。”
池鸷听得糊涂,“这对池将军来说,很不公平。您知道他的全部,他却不知道您的全部。”
白国主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天晚了,你回去吧。孤乏了。”
白国主站起来的时候,池鸷看见了他掌心的一抹红色,那红色刺伤了池鸷。白国主擦了擦又有墨渍又有血污的手,怎么也擦不干净,便由它去了。
后面两日,苏力青每日都在催自家王子快些启程回国。但看着王子和国主每日待在一起,谈天说地言笑晏晏,好像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兄弟。苏力青催不动了。
那两位大人物在一处时。他便和阿吉在后面,像两尊雕塑,各自护主。
白国主得空就会登上高高的城墙,望向东边的方向。这日,池鸷送给了白国主一件粗制滥造的礼物。两个绑在一起的竹筒,因为赶时间,做工并不精细。
白国主接过,好奇道:“这是什么玩意?”
池鸷道:“望远镜。用它可以看到远处。”池鸷教他把眼睛对准那两个圆洞。
白国主照他说的做,看向远处的时候,嘴角上扬,“孤看见了两只麻雀被簸箕捉住了。两个小孩儿又把它们放了。”
池鸷笑了笑,没有回应。
“还有一对夫妇,牵着黄牛,在往家里走。”
“稻田熟了,今年的收成不错。”
白国主很喜欢那些平凡的人们的生活。简单枯燥却又安稳。
白国主舍不得放下望远镜,道:“他,何时回来?”
池鸷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道:“快了,最多七日。”
夜临镇到乐业城的路途迢迢,崎岖不平。池鸷走过,知道有多艰难。按最快的速度来算,池将军也需要七日才能回来。
白国主放下望远镜,“七日,中秋都过了。”
池鸷很不是滋味。白国主面色如常,消耗的都是内里。池鸷知道。白国主的身体在以不正常的衰败,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池将军回来。
回来后,两人见了面,又当如何呢?能改变什么?白国主看见池将军,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白国主甚至已经将幸儿托付给了池将军,估计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只等白泽来取代他了。
池鸷没想到,自己这遭穿越,竟然要经历这般残酷的生离死别。这死别,并不突然,甚至早早告诉了他。
白国主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对于池鸷而言,是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在既定的结局下,由生入死。
池鸷无能为力,只能替池将军多做一些事情。起码让白国主真正地开心。可是白国主虽然时时笑着,却不开心。
次日,池鸷又做了一样东西送给白国主。
白国主收到这物件,哈哈大笑,边摆弄边道:“像,这表情,和他如出一辙。你真的很了解他。”
池鸷熬了一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他缝了一个塞着棉花的玩偶给白国主。那玩偶是照着池将军的样子做的,缝的衣服也是铠甲样式,缩小版的池将军表情还是那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