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不像兄弟,一个天生高高在上、惯于发号施令,另一个嘴硬心软,只会发脾气,还好哄好骗,可爱得让人禁不住想蹂躏他。
两个男人握手招呼,坐定之后,容少宸单刀直入,问:“冒昧了,我想知道你对少铭的看法。”
“他需要有人罩着。”岳凌萧也不废话,简单明了地回答:“而我很乐意接下这枚烫手山芋。”
虽然有点烫手,可是香得很咧,让蓄势已久的猎人闻一闻都要流口水。
容少宸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又问:“你们认识那么久,为什么一直没有更进一步?”
“时机不成熟。”岳凌萧啜了口咖啡,“如果要罩,必须完全罩得住才行。”
现在他买了房子,基本摆平了父母,收入稳定,就算容少铭被扫地出门,自己也养得起他。
所以,到了该伸出狼爪的时候了。
地球人都知道容少铭见了他大哥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地,在没有荡平大多数反对势之前就贸然发展超友谊的关系,只会让那只笨兔子更加没有安全感。
如果说容少宸一开始只是猜测,现在他已经肯定了这一点:岳凌萧是厚积薄发、伺机而动的人,一边吊得他那个笨弟弟欲爱不能、欲罢不忍,一边为两个人的将来披荆斩棘、铺平道路,比起那些莽撞冲动、只会叫囔爱情万能的小毛头们,这样计划周全、行动果决的猎捕行为,他那个呆弟逃得过才怪!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那始终不曾回避的目光清朗而恳切,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让他心生好感,容少宸不得不承认自家二少运气不错,一辈子顺风顺水胸无大志,临了还有人乐意接过他的保护权而丝毫不嫌弃那小子性格散漫脑袋里又少根弦。
交谈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容少宸低声道歉,接通了手机,是秘书打来提醒他开会时间的——容家老大日理万机,每一分钟都排得像爆米花一样拥挤,短暂的会面不得不提前结束,两个人交换了名片,容少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挑眉问:“你不担心我借机打压你们公司?”
“不会。”岳凌萧不以为然,“如果你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容城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哦?”容少宸赞赏地看着他,说:“看来,少铭八成是要栽下去了。”而且铁定会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
岳凌萧回以一笑,说:“就算你是,也无妨,反正我已经打算辞职了。”
“另有高就?”
“算是吧。”高了一层楼不知道算不算“高就“,岳凌萧对上容少宸的目光,说:“他那个秘书应该也快辞职了吧?”
容少铭有了一种时来运转的感觉,虽然他从头到尾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起因是大哥突然告诉他不必为要回容城还是继续玩他的玩具公司而为难,继承家业的重任基本撤消,让容二少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让他暗爽无比的就是正在读研究所的小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课余时间全被排满了实习任务,老老实实地去容城工作,并且在大哥的铁腕领导与超负荷操练之下叫苦连天、欲哭无泪。
导致他每次看到悠闲自在的容少铭总是嫉妒得牙痒痒,而容城与恒业的对峙丝毫不因为这桩匆匆敲定的婚约而缓和,依然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使得夹在中间的容少屿更加郁闷,眼看婚期将至,两家还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反而抢生意抢得如火如荼,他这才明白大哥是真的被惹火了,即使同意他娶咏心进门,也不会在公事上有分毫让步。
摸出点风向的容少屿学乖了,在大哥面前夹着尾巴装乖,连抱怨都不敢,只求能平安顺利地娶到老婆他就心满意足了。
相比较而言,容少铭与大哥的亲昵程度竟然与日俱增,那个以前抱怨得最大声的家伙突然变成贴心好弟弟,每天嘘寒问暖、鞍前马后,效忠得要命,大哥对他也温柔了不少,向来吝于展露的笑容偶尔会为容少铭而绽放,几乎已臻兄友弟恭的境界。
父母大肆采购了珠宝礼服,紧锣密鼓地准备他们的婚事,日子就在大哥的冷静繁忙、二哥的悠闲自在,以及小弟的殷切盼望之下飞快地溜过去,转眼之间,到了婚礼那一天。
容家和恒家的豪门胜筵,无疑华丽奢侈,两家也是难得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为新人祝福,但是宾客们心知肚明,这并不是企业联姻,完全不会涉及权力的转移——半个月前,他们甚至还为了一块地皮的开发权而对薄公堂。
容少铭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多得要命的热闹场合,于是他紧跟着大哥,打算借用大哥身上的冰力冻退前来套近乎的无聊人士,所谓有得必有失,或者说在河边走的人容易湿鞋,容二少爷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不幸当了大哥与恒钧烨之间的炮灰。
这种场合,就算是死敌相见,也得暂时握手言和、彼此呲呲牙,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容少宸与恒钧烨公事公办地寒暄了几句,虽然握手的时间稍嫌超长,确切地说,是那个姓恒的像螃蟹一样钳住就不放。
席间推杯过盏,热闹非凡,新人敬过酒之后,容少宸就趁人不注意离开了宴会厅,留下容二少爷孤军奋战,正好这时岳凌萧打电话过来,让容少铭借接电话为由遁走。
“少铭,晚上有空吗?”岳凌萧的声音不高,他听得有些不真切,于是加快了脚步朝酒店花园行去,问:“怎么了?我想早一点退席,下午睡一觉,晚上去闹他们的洞房。”
“哦?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订了位。”岳凌萧带了几分笑意,说:“正好有些事情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