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司寇见张褚衡始终都在为自己和虞家好,愈发感激,竟是退后一步,朝着张褚衡行了个礼:“我虞司寇,谢过张太保提携之恩!今后有张太保便有我,无张太保便无我!”
张褚衡在虞司寇的赔笑声中离开了,仅仅是身影刚才才消失在虞司寇的视线中,便被一只大手抓了过去。
“如何?”狄蚺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虞司寇可上钩了?”
纵使张褚衡和狄蚺约好了,有了心理准备,也被狄蚺这一下吓到了:“狄相,以后请您不要突然冲出来,有些许太吓人了。”
狄蚺点了点头,对着张褚衡道了个歉。
张褚衡这才回答:“虞司寇看似淡泊名利,新帝继位后果断将朝中大权交给新帝,退出了朝堂,实则朝中还有诸多人是和他虞府有渊源的,算是虞府的半个眼线了,虞司寇若是想要知道朝中的情形,除了皇上与我们所言,其余的皆可以很轻易的得知。”
“你把消息放给虞司寇了?”对于这样的结果,狄蚺一点也不意外,“若是他怀疑此事又如何是好?毕竟此事事关天家颜面,虞司寇又怎会轻易相信你一个失了皇帝信任,一没权二没名的太保?”
张褚衡思考了片刻,回答:“应当不会,虞司寇虽将权力归还,但本质上并未获得皇上的信任,他想知道的事情,更多的都是关于新帝所想以及关乎虞家的事情,他远离了权力中枢,自然是无法得知任何关于新帝与重臣虽说的事情,但我不同,我虽是一个太保,看着失了皇帝的信任,实则身上仍有辅政大臣的名头在,若是想知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斟酌一二,便可作出选择了。”
“狄相不妨想想,当今虞司寇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张褚衡指了指远处的皇宫,“他想要的是振兴虞家,让虞家走向更高的位置,这样关于站队的事情,想必虞司寇会选择暗地站在新帝身后,毕竟新帝手中掌握着的是军权,乃是整个大普能与外敌较量的资本,也是他们人头的保障。”
狄蚺没有说话,似是认同了张褚衡,缓缓消失在了街巷之中,张褚衡等待了片刻,见狄蚺不再说话,心中顿时了然,转身朝着自己马车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此刻,皇宫内,李晏正看着不知何时到了自己怀里的沈念发呆。
她在想,她做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原本之前借着上奏的名义来看沈念,是想着就看这最后一眼,便投身朝堂与战场,扫平沈念坐稳帝位的所有障碍后就辞官隐居山林。
可正是那一日,沈念低声下气的,边哭边哀求她不要走,不要抛下她,李晏心中好不容易被强制关好的感情便再次被沈念带着哭腔的声音放了出来,竟是直接不让沈念嫁了,这说着容易,可越是临近原先定下的婚期,李晏便越是犹豫。
沈念固然可以摆摆手说不嫁了,可天子一言九鼎,若是当众悔婚,今后在群臣中说话可还有一丝可信度?朝中原本就不满新帝是女子,若是此事让朝臣得知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沈念。
李晏再次陷入了一个怪圈,心中对沈念感情告诉她,不要让沈念与杨广卿大婚,可理性又在不停的告诉她,要是真的为沈念好,便让她与杨广卿大婚,取得杨家的支持。
得到杨家的支持,沈念固然可以坐稳帝位,可如此,便会再次陷入李唐时期的门阀死循环,赵宋时期好不容易绕出的门阀,便又要被沈普带回去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真的不想让沈念与杨广卿大婚吧,李晏在心中如此想着,实则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是在欺骗自己。
“阿晏……”李晏正想得出神,便听见怀中的沈念喊了她一声,刚一低头,唇上便再次被沈念亲了上去。
视线清晰过后,才看见沈念一副得逞的表情:“阿晏,在想什么?”
李晏脸上刚消散没多久的绯红再次染了上来,感觉自己被一条蛇缠住了,而这条蛇的名字叫做沈念,她张了张嘴,下一刻,浑身燥热了起来。
沈念将里衣褪下了一丝,面上带着笑地问道:“不如,与我一起沐浴?”
明知道不应该被沈念诱惑的李晏在看见沈念那洁白的后背时脑子便短路了,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被沈念牵着走到了下人准备好的浴池前。
“父皇倒是会享受,将这安宁殿修的如此气派。”沈念笑嘻嘻的伸出手搭在了李晏的衣带上,低声道,“我来为阿晏宽衣,如何?”
察觉到沈念在自己腰腹上打转的手,李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连忙伸手试图止住沈念的动作,但这样的力气,似乎有些过于细弱了,刚伸出手阻止沈念的那一瞬间,便被沈念碰掉了。
李晏想说这是不合乎礼节的,但刚张口,便听见沈念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阿晏这是不喜欢我吗?若是不喜欢我,我便不勉强阿晏了,大不了,与那杨广卿大婚便是了。”说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连目光都含了些泪的看着李晏。
见此,李晏的脸肉眼可见的从通红变黑了,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而后又伸手扒了沈念的里衣,闭着眼睛将她拉进了浴池内。
沈念被李晏突然粗鲁的动作一惊,有些惊异,但面上还在装作不知道,反倒是更加委屈的开口:“阿晏,我这是说错什么了吗?既然阿晏不喜欢我,我何必死守着阿晏呢?如此,倒还显得我成那泼皮无赖了,今日过后,明日早朝我便下旨让人加快大婚的准备速度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