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晏承认,她确实被沈念这番言论弄生气了,就连刚才还在犹豫的内心也被抛之脑后,眼前李晏心中剩下的,仅有对沈念不可抑制的占有欲罢了。
“不可。”李晏从身后紧紧抱着沈念,一字一句的开口,听上去很是生气,“不要和那杨广卿大婚,他并非良人。”
沈念的哭腔更重了:“阿晏既不愿承认对我的感情,又不愿放手让我另寻他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李晏也有些想哭,便干脆主动亲上了沈念,她的吻技很是生疏,却也让沈念心中欢喜不已,仅仅只是让李晏占据了主动权一会,便开始更激烈地回应起了李晏。
待到分开之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可李晏眼角竟有了些许湿润,话语中也有了哭腔,再次紧紧的抱着沈念:“嗣安,我心悦于你,已有十余年。”
被她抱在怀里的沈念听到这话,才是真的震惊了,如果说之前她为了让李晏对她摊牌都是装的的话,那么从李晏主动抱着她亲她开始,她便是真的想哭,真的感受到了李晏炽热的感情。她想过李晏想了她很多年,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早。
十余年,如此算来,岂不是李晏选择进入军营那一年,便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沈念连忙转头看向将头置在自己肩膀上的李晏,心中尽是惊异,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一年不到便是如此,而李晏又是如何憋了十余年的?沈念都不敢想李晏对自己的情意到底有多么的重。
“阿晏。”沈念没有说什么,只是亲上了李晏,此时,或许只有用此方法才能让李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而李晏也乖乖配合,二人再次纠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主动的那一方,成了沈念。
沈念看着李晏,眼中尽是爱意,晌久后才开口:“在军中的那些时日,苦吗?”
提到军营,李晏原本灼热的目光黯淡了几分,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乖乖回答:“军中训练,又身为女子,自然是苦的,可若是苦这一段时日,熬过去了,便能有机会为嗣安守江山了。”
沈念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李晏当年毅然决然的进军营,居然只是为了能帮她守住大普的江山。她一直以为,李晏只是热爱军营,亦或是只是为了继承镇北候的衣钵,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一时间,更加感动:“阿晏是如何撑过那样的时日的?”
听到这话,李晏从沈念提到军营开始就低落起来的情绪终于是憋不住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本是想同嗣安写信交谈,缓解思念之苦,可不知为何,写了上百封都没有得到嗣安的回信,便再也未写过了。”
听到李晏如此伤心,沈念心都要碎了,连忙出声安抚李晏:“阿晏,此事并非我意,你写来的信件,似是都被铁西营的人截下了,若是我看到了,万不可能不回信于你的。而今不是也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心意了吗?不必那么伤心了。”
李晏被她这话说的更加难过了,原本只是带着哭腔,现在竟是直接哭了出来,但她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便演变成了在沈念肩头无声的哭。
而和李晏相识二十七年却从未见过李晏哭的沈念,则是彻底的慌了。
沈念本想等到李晏冷静了一些后再开口安抚她,怎料李晏不知是不是见其没有任何表示,哭的反而更加厉害了,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令沈念更加慌张,便只能通过亲李晏这种方式强行让她冷静下来。
沈念揽着李晏的腰,仅仅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处细小的伤痕,不由得心中一颤,唇上的动作愈发轻柔起来,而李晏似乎被这样的行为安抚到了,将两手搭在沈念的脖子上回应着沈念。
分开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沈念不知怎么开口,便只能亲了亲李晏的眼尾,将上面的泪痕吻去。
李晏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沈念,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别与杨广卿大婚。”
这话虽然语气弱弱的,没什么威慑力,却让沈念感受到了李晏对她的情意,她笑了笑,回答:“现在得知阿晏念了我十余年,又怎会真的会舍得抛弃阿晏,与杨广卿大婚呢?”
说完,沈念看了看李晏,见其又要哭了,连忙改口:“我是说笑的,阿晏,你若是不信,明日上朝我便下旨。”
虽然李晏现在很难过,但也没有到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地步,自然不能看着沈念真的无缘无故下旨悔婚,否则天子可还有信用?便摇了摇头,出声阻止:“杨广卿没有犯下何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若是贸然下旨悔婚,便没有天子一言九鼎一说了,天下,可还会相信天子所说的话?”
“可我不能真的与杨广卿大婚。”见李晏说起了正事,沈念也收起了她那一副嬉笑的模样,“杨家安的是什么心,你我都心知肚明,杨孝权和杨家阵营的大部分官员在京师保卫战中死去后,弘农杨家便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了,在而今自私自利的新臣中,杨孝义不过只是一个仗着大哥死了,占了大哥太师位置的世家子罢了,他们明面上是站在杨孝义那边,实则真的出事,只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杨孝义想要他们发自内心的站在自己那一边,那么他的势力必须能足以与我抗衡,这最好的办法,便是与我大婚,获得皇帝的支持。”
李晏又怎能不知这其中的道理?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她都不希望这场被她一时脑残而上书建议的联姻真的成功,可事已至此,也只能临时做决定,碰碰运气了:“前几日,我已派遣铁西营暗中跟随杨广卿,若是收集到一些有损皇家颜面的东西,彼时再下旨,便是杨家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