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却突然止言,皇后不由抓紧她的手,“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也发现不对?自他八岁,高人算命后,便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傲慢无礼,很多时候,我觉得他都看不上陛下与本宫,这么些年,我只以为是高人吹捧的缘故,如今再想来……”
皇后心慌得不行,她几次张嘴,最终出口,“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换了一副魂。”
突然生起些希望,皇后满是期冀地看向大宫女,“阿桑,你说,本宫的守治会不会在八岁那年被人换走了,此次死的,是那赝品。”
阿桑急忙道,“娘娘一说,奴婢也想起来,那时小殿下突就变得冷漠,从前娘娘哭,小殿下心疼得什么似的,那高人算命后,小殿下便再也未心疼过娘娘,娘娘哭,他看着倒是十分不耐,从前小殿下常带着五皇子玩儿,五皇子天真单纯,王贵妃更是安分,娘娘也乐于看见他们在一起,可高人算命后,小殿下看五皇子如看……”
阿桑不敢再说,皇后却强撑着站直身子,“他看小五如看蝼蚁,看陛下与本宫亦如看蝼蚁。”
皇后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他不是我的守治!阿桑,他不是我的守治!我不知他是神魔鬼怪哪一类,可他绝不是我的守治,我不为他哭,我得去寻我的孩儿,我这些年,当真是鬼迷心窍,从未细想。”
皇后心中苦涩,孩子活着的时候,谁会想这样的事,只有孩子去了,不能接受,才会细思不对劲的地方。
阿桑扶住皇后,“娘娘,先暗寻为好,这样的事,怕旁人不信,还说娘娘失了魂呢。”
皇后已经恢复些力气,“好,你让阿蚕去端些吃的来,本宫不能倒下。”
阿桑喜得急忙应声,自四皇子身亡,皇后少进食物,不过拿补品吊着。
皇后回宫,京城众人前来祭奠。
林传剑站在灵堂边,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陆昭竟如此心狠?不愿嫁要推拒的法子多了去了,这陆昭竟直接杀人,还是在京城中杀了洪庆帝最为看好的嫡出四皇子,而且,至今未被发现。
不由有些发抖,他押宝天界太子,是想在飞升一事上走个捷径,如今,司守治身死,此事已经难为,更遑论,他至今联系不到螭壬神君的神魂。
林传剑怕极了,心乱如麻,那女煞星究竟意欲何为?会不会也来杀了他?
正怕得不行,就见陆昭带着两女也前来祭奠上香,林传剑急忙低头,抖个不停。
旁边一人拍他,吓得他软坐在地,那人暗道装相,面上却急忙扶起他,“林将军,悲痛伤身,殿下此次遭难,京中满是哀声,哎,不知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
林传剑压根没听到,他偷偷看陆昭,看她上香毕,和司守信说着话,往后院去了,这才松口气,也不回旁人话,急忙蹦起归家。
陆昭来,是要见司云深,等见到人时,司云深却十分不耐,她这两日心情极差,此时一身素衣,看向司守信阴阳怪气道,“四哥尸骨未寒,五哥还是莫在灵堂前如此行事。”
司守信要解释,陆昭摇头,示意他出去,司守信便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司云深看向陆昭,“有话单独和我说?让我想想你要说什么?说你并未勾引过我四哥五哥,是他们非看上你不可?我劝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不可能在母妃面前为你说好话。”
陆昭坐下,自己倒杯茶喝,“我为何要否认,我确实勾引他们二人,既然做得出,就不怕人知道,公主所言不错。”
“你!”司云深没想到她承认得如此利落,猛得转头看向她,问道,“我四哥的死,和你可有关系?”
陆昭摇头,“我确实烦他,但不至于杀人。”
司云深冷哼一声,“你勾引他,又烦他?陆姑娘,你是否太过无德?”
陆昭理所当然道,“公主这话说得有意思,我喜欢他的时候勾引他,不喜欢他的时候烦他,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成?皇帝新人旧人后宫无数,宠时不宠时天地悬隔,难道也无德?”
司云深心中一动,她竟然自比皇帝?
陆昭看向她,“不过我看不上你四哥,你五哥颜色倒是对我胃口,性情更是温顺,但我此次入京,目标是你。”
司云深忽得站起来,就要唤暗卫,海楼却突然出现,禀报道,“小陆大人,皆已解决。”
“你是谁?我不过一公主,也劳烦你们如此大张旗鼓。”此人颇有傲气,司云深不信她会替人办事,可还是猜测刺激道,“你是顾明晚派来的人?顾家反叛非我之故,顾明晚到处散布谣言,说顾陵本无意反,只是为人相逼,现在这是又来对付我了?踩着我模糊顾陵叛国之举,你是谁?为何帮他们?”
海楼站在一边,陆昭看着司云深轻笑,“我和顾明晚非要扯上关系的话,我们俩有点仇。”
司云深不解,陆昭笑道,“云深公主身怀大才,最终却只能嫁人生子,淡出皇室,公主可甘心?”
心越跳越快,司云深嗅到了机会的味道,“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陆昭盯着她,“甘心则陆某白跑这一趟,不过带你哥哥回去日后做个宠郎。”
司云深心中惊涛骇浪,宠郎,对应于宠妃,该是指女帝的后宫,这人竟然真有称帝之心,不知为何,司云深第一反应不是嘲笑她异想天开,而是细思操作的可能性。
她竖起耳朵听陆昭所言,“不甘心,则公主投我帐下,为我所用,他日事成,我许公主宰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