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魔界他也不去,此千年飞升之人皆自有门道,他稳居天宫,录入册中便是了,还能得些好处,天宫已千年不见如此刺头了,接引仙官心想,受气总比担责好,他便先忍下。
他在想什么,陆理大概能猜到,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先进神界再说后话。
如此,陆理便携赤刀飞墨入天门,分到两间不大不小的房屋,陆理一间,赤刀飞墨一间。
虽说房间只有两间,可此处宫殿废弃,只有她们三女居住,倒是清净。
飞墨对天宫很是好奇,但赤刀怕她惹祸,看得紧,她便缠着陆理,让陆理带她们逛逛。
来了几日,接引仙官把人接进来放着,似乎就算交差,陆理倒也有些好奇,这接引仙官对她心中不渝,这附近可能有禁忌才是。
不过她倒不怕,禁忌才知神界秘密,她就是为此而来的,如今她不论是修为还是科研,都可保证她全身而退,陆理并不担心。
陆理带飞墨赤刀出门,往更偏僻处而去,天宫巍峨,云雾缭绕,但此处幽静,截然不同,行走间忽闻一女子温婉歌声,随声寻人,寻到了一处水池前。
只见一凡人女子手捧仙莲,正唱着哀婉情歌,莲花池中,仙莲闪烁着白光,似是被女子歌声迷住,那女子却浑然不觉,滚落泪珠。
陆理无语,这接引仙官就这么点本事?这人不必猜,定是那天界二殿下带回天宫的侍妾。
陆理在天门处听了一肚子八卦,知晓天君初时只有天后一妻,眼看就是天长地久一双人的架势,谁知螭壬神君五百岁那年,突生变故。
天君天后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确切知晓,只知天君开始疯狂纳天妃,却只有这二殿下的生母诞下一子,是为玄离神君。
据说天君天后从此陌路,除一同出席大宴外,基本无交流,倒是这玄离神君与其母妃更受天君宠爱。
至于天君天后吵架内幕,天宫中也流传着好些版本,那些天兵天将你一言我一语,为尽快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回想各种传闻。
有说侍奉天后的仙娥传出,天君天后争吵时,天后曾言“你骗我,你不是他”,可见天后心中另有其人,虽螭壬神君与天君长得极为相似,可天君怎能忍受天后心中装着另一个男人。
有说伺候天君的仙官传出,天君五百年间重伤未愈,时常神魂不稳,这才只守着天后,一朝痊愈,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至于广纳天妃,却子嗣不丰,那当然是因为神仙本就子嗣艰难。
…………
那些天兵天将听来的传闻,陆理并未全信,但也记在心间,思忖间,越来越近,那女子已注意到她们,擦去眼泪问道,“妾乃姜婴,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她说的是她的本名,而非二殿下侍妾身份,陆理颔首,“陆理。”
那女子闻言瞪大眼睛,打量陆理三女,看四周无人,突然扑至陆理身前,被赤刀拦住,跪在地上道,“前几日,我听她们说,来了个叫陆理的仙子,在天门处打得天兵天将无法招架。”
她眸中含泪看向陆理,赌一丝希望,“求仙子救我,我非自愿跟随玄离神君,我在人间已有夫君,是玄离神君强要了我的身子,强带我来天宫,这些时日,我不愿与他……他竟,他竟,寻了迷幻之香来……求仙子,送我回人间。”
陆理不说话,赤刀问她,“你跟着玄离,日后便是神仙,千年万年未可知也,若回到人间,不过匆匆几十年,最多百年,如此,你也愿意?”
赤刀怀疑她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所以故意如此问,毕竟陆理如今已是阎君,赤刀又被魏瑜琬传输了一脑子阳谋阴谋,不免小心谨慎起来。
姜婴气愤道,“谁稀罕?寿数百年千年自有我的运道,他强我身子,我如何能与他同处一屋檐下?竟还用迷幻之香,只为我迎合他,若非放不下人间至亲,我早刺杀他百回千回,一同死了也算痛快!”
赤刀闻言看向陆理,说到最后,她恨极了,这股恨意不似作伪。
陆理却并不看好她对人间的留恋,“沧海桑田,人间诸事,亦无定论,你返回人间,也许并不好于如今。”
姜婴品出些希望,急忙道,“纵如此,妾无悔。”
陆理看着满目希翼的姜婴,突然有些好奇起来,情之一字,当真如此迷人?竟能使人如此痴迷?她没有这种感情,如今倒是想看看,如此深情的另一端,究竟如何,所以她很快应了,“走吧。”
那女子一喜起身,急忙道谢,陆理使法术包裹住四女,隐去姜婴身形,很快下凡间去,因为前几日天门小闹,并无天兵天将阻拦。
按姜婴所指,至她家中,她近乡情更怯,却在看到院中场景时陡然身体僵直,院中,她的夫君身畔,已有另一女子,那两人瞧着很是亲密。
陆理隐去行踪,一行四女站在院中,姜婴呆呆地看向那一对男女,逐渐泪水盈眶。
忽听见那女子娇笑,“我可听闻,你那妻子深爱你,不愿随神君去天上呢。”
姜婴看向她的夫君,泪光模糊了视线,只听见曾经熟悉的声音透着冷意,先是一声冷笑,“她哭着不去,说她非自愿,那她叫我怎么办,如此大一顶绿帽子扣在我头上,难道她还期望我原谅她挽留她不成?残花败柳之身,我可瞧不上,万一她再孕子,谁知会不会是那神君的孩儿?”
“纵是她被强了,与我何干?她既保不住清白之身,就别盼着我待她如从前。”
那女子捂嘴笑,“是这个道理,神君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何至于强迫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