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片刻,主动开?口:“王许意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姜宜一怔,看向他,用眼神问:王许意在楼上?
陈书淮还没给她回应,陈母先开?口了:“那就行,这孩子小时候挺可爱,年纪越大越没分寸,尽来?我们家闹腾,你们两口子过自己的日子,别理她。”
陈母和陈书淮都没提昨天王许意来?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姜宜也不好?问——但王许意来?陈家,除了纠结和陈书淮那没有结果的联姻外也没别的事儿了。
姜宜颇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陈父陈母是很喜欢王许意的,但怎么听?这话是在给她出头?
陈书淮也没多做解释,只是略带笑意地?看着她,好?像他因为?这事儿被父母训了还挺高兴似的。
姜宜失笑地?转过头,便见陈书瑜和王许意从楼上走下来?。
王许意之前一直都不怎么拿正眼看她,这会儿却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对?陈母说:“伯母,这两天打扰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陈母放下手中的平板,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嘴上却只说:“好?的,慢走啊,替我和陈伯伯跟你爸妈问好?。”
送王许意离开?的时候,陈书淮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腰上,王许意也看见了,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
等人走了,姜宜睨了一眼陈书淮,一转身?就从他手臂里不着痕迹地?躲开?。
来?港市这一趟,两天时间是周末,姜宜还另请了两天年假,回京市的机票定在明天。一到下午,陈母便趁最后的相处时间拉着她和陈书淮去逛街,还专程带了个保姆提东西。
她战斗力惊人,拉着姜宜一家店一家店地?扫荡。
“你穿这件衣服好?看。”
“那条裙子可以买来?在晚宴穿,配珍珠项链,肯定漂亮。”
“儿子,这个包包带去给你岳母,她喜欢这种?颜色。”
姜宜因和陈书淮现在关系尴尬,既不想花他这些钱,又不想扫陈母的兴,只好?用尺寸颜色不大合适作为?推辞的由头。
每当听?见她这理由,陈母就请一旁负责刷卡的陈书淮提供一下他的意见。
陈书淮深知女人问“好?不好?看”这种?问题,既不能敷衍地?说好?,又不能直白地?否定,在逛了两家店之后,他的耐心彻底告罄,在姜宜身?后轻声叹气,请求她:“都买了吧。”
语气里满是无?奈,姜宜没忍住笑,今天头一次转头正眼看他。
逛了三个小时,大大小小的精致包装袋能堆成小山,只能请商场的人直接送到老宅。
临近傍晚,三人加上保姆在一间咖啡厅坐下。
落地?玻璃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拥挤通行的车辆,路灯渐亮,门店招牌也亮起了灯,绚丽的霓虹色彩挤在一起,被框入方形窗子里,像一幅电子感十足的画。
陈母说:“港市还是太小了,偶尔来?玩玩还算新鲜,但城市景观不如曼哈顿,自然景观又比不上欧洲的城市和温哥华,书淮,你有空还是要?多带小宜出去走走。”
陈书淮看向姜宜,忽然道:“我明天要?回纽约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后”
姜宜微微一怔。
要?回纽约了么?
陈书淮这段时间总出现在她面前,突然听?到这一消息,她竟然觉得稍有些不适应。
稍微收敛心神,姜宜遮掩似地?喝了口咖啡,说:“没关系,你忙你的。”
这样也好?。
这段时间,他们本?就应该保持合适的距离,却总因这样那样的事情?见面,一见面就失控,一失控就逾矩。
尤其是当他们和家人相处时,短暂的温馨气氛像迷药一样麻痹了他们的神智,使他们暂时性忘记了两人之间早就默契地?不再提及的尖锐矛盾。
陈书淮这时要?回纽约,再合适不过了。
陈母微微瞥了一眼沉默的儿子,看向姜宜,“下半年家族聚餐在,到时候你们可以在北美好?好?玩一圈,小宜,到时候你会来?吗?”
姜宜对?上陈母温柔的目光,从中看出了恳切的期盼。
陈母对?她是极好?的,且是无?关功利地?,真诚地?待她好?,她是个很好?的婆婆,很好?的母亲。陈父在家中也是个宽厚温柔、好?说话的父亲,所以他们教?育出了四个聪慧体?面又行事端正的子女。
可再好?的父母,也无?法解决爱情?这个议题。
如果陈母知道他们离婚了,应当是会伤心的。
她默然看着陈母,眼眶蓦地?红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陈母也凝视着她,拉过她的手,轻声说:“就算书淮没空,你有时间也多回来?看看我和爸爸,好?吗?我们都老了啦,什么好?东西都看过了,就希望子女多在身?边,常常能见面。”
姜宜也朝她笑了,点点头,“好?,我有空就来?陪您和爸爸,微信也常联系。”
第二日下午,在港市国?际机场上,两架飞机前后起飞,一架往北,将在四个多小时后抵达京市。另一架往东,在超过十五个小时的飞行后抵达美国?纽约。
京市与纽约相距一万五千公里,跨越浩瀚宽阔的太平洋。
这是姜宜和陈书淮这几年里大多数时间所保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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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彻底进入了夏天,白日里?阳光热烈地?穿过?云层,一直到将近夜晚七点才染上暮色。
在?港市停留几天,姜宜手上积攒了不少工作,罕见地?连续三天加班,到周六才终于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