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渺脾气上来,倔得不行:“我不!”
尉迟秋云攥紧了拳头,耐着性子:“我再说一遍,回去!”
燕云渺昂首挺胸,傲然而立:“我偏不!”
尉迟秋云怒火攻心,一把将燕云渺拉到自己身前,俯身咬上他的唇,直亲得燕云渺双腿发软,站也站不稳。
尉迟秋云深吸一口气,平了喘,双手托着燕云渺的腰,恶狠狠地说:“你若执意要去,必是随我帐中,到时候我想对你做什么,便对你做什么,我是三军统帅,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要试试看吗?”
燕云渺急喘了片刻,站稳了,一把推开尉迟秋云,眼角噙着泪跑开了。
尉迟秋云胸口钝痛,指甲掐进掌心,对不起,燕儿,你不会知道,这一仗到底有多凶险……
景福临也是始料不及,头个回合就能打得如此吃力。
蓝归箴,北境军民皆奉其一声“战神”,也是忠勇将军尉迟风这二十年来纵横沙场难得一遇的敌手,排兵布阵简直可以说是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
看景福临有些垂头丧气,这位打小看着小皇帝披荆斩棘走到今天的老爷子,照旧大掌拍在景福临背上:“皇上,你还小,慢慢来,老头子我打了二十年都打不下来,要是被你今天就拿下来了,我的老脸才真的没地儿搁了。”
景福临知他一片苦心,展颜一笑:“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能襄助一二……”
在地上画出了今日蓝归箴的阵法图,景福临细细斟酌着:“今日一战,蓝归箴的行兵布阵甚是诡异,哪本兵书上都没见过,我看着这阵法图,倒是觉得像……卞家的东西。”
尉迟风到底是京中世家,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你是说,河西卞家?”
景福临点点头:“不错,河西卞家。”
河西卞家,天下第一奇门世家。
景福临促狭一笑:“老爷子跟他交了二十年的手,就没看出什么端倪?”
尉迟风甚为赧然,他这人吧,脑子粗,比不得读书人,这么多年没被蓝归箴坑死,全靠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直觉,哪里还能想到这些个弯弯绕绕,也真是难为他了……
景福临收了笑意:“眼下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等秋云把人带回来,再做打算吧。”
尉迟秋云在卞家大宅里,按照景福临告诫的,拿腔拿调装模做样,做戏做了十成十,端着人家奉的好茶,吹鼻子瞪眼在人家大堂上哼唧。
“哎,算了,也是我多事,想着你们卞家好歹挂着天下第一奇门的招牌,谁料到呢,这时移世易,人家是战神,也太为难你们了……”
卞合心头火起,尉迟秋云在这里风言风语了半日,拿着几张阵法图就来叫板,看看这是什么鬼画符,画的些什么臭狗屎,也敢来我河西卞家叫板,真是脸比天大啊!
卞合一拍桌子:“蓝归箴是吧!这活儿我接了,灭不了他,我卞合两个字倒过来写!”
景福临毕恭毕敬将人迎进帅帐,卞合大手一挥:“闲话少说,拿笔纸来。”一天一夜,卞合对着地形图,画了七大阵,吩咐景福临布置兵力,排演阵法。
蓝归箴坐在高高的马上,远远看着阵型演变:“哟,今天这阵仗,来头不小呀。”分发了五色旗,蓝归箴居高临下,发号施令。
眼看着五军深入敌阵,却忽然被一击围合,坏了,蓝归箴策马疾驰,想去探个究竟。
蓝归箴原是策马入阵的,不料入阵之后就找不到北了,耳听得人马嘶鸣,想是战事正酣,自己却仿佛被困在狭长的死胡同里出不去,好容易推演出生门所在,信步走出去,看见一个人。
卞合布好了七大阵,端坐大营,手上端着一杯茶。这是九十年份的千两茶,汤色澄红明亮,浓烈醇香,回味悠长,冲泡数十道犹有奇香。
泡到第七泡的时候,蓝归箴从天而降落到面前。他搁了茶,拿起旁边放着的阵法图:“你就是蓝归箴?看看你画的是什么臭狗屎!”
蓝归箴被他骂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是抿着嘴笑。
景福临赢得有点玄幻……人家尉迟老将军打了二十年都没打下来呢,卞合就画了个图,喝了几杯茶,这就赢了?
有些犹犹豫豫地,景福临好心提议:“不然今天先放你回去?你再去琢磨琢磨,多抓你几次,你也好心服口服。”
蓝归箴看也不看景福临,只盯着卞合傻乐:“抓住了就是抓住了。我认了。”
景福临:“……那,你可要降?”
蓝归箴全神贯注把卞合看着,一个劲乐呵:“降什么降啊,媳妇儿在哪儿我在哪儿。”
景福临:“……”
拖着尉迟秋云走到边上,景福临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怀疑自己没睡醒,你告诉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尉迟秋云面无表情:“哦,卞合把蓝归箴捉了,蓝归箴以身相许。”
景福临:“……”
算了,总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卞合喝完了茶,心满意足,这才意识到有人哈巴狗一样涎着脸皮在看自己,卞合一掌拍在蓝归箴脑袋上:“你看什么看,自己学艺不精,还有脸笑。”
蓝归箴揉揉头,仍是一副痴呆样:“是,是,是。”
卞合名字不用倒过来写,北境天气不好,他急着回河西。
一路上就像撵野狗一样撵蓝归箴,怎么撵也撵不走。
这野狗一直跟到了河西,跟了很多年很多年。
情深
往前看,跪的是太后,往后看,跪的是秋罗姑姑,抬头看,是金光万丈的大日如来佛祖金身,杨玉琳跪在中间,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