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戈灵故意推搡着奥祖的胳膊:“真有你的,在哪儿都能找到工作。”
这位宾客继续打量着奥祖身边的朋友们,海戈灵也不错,浑身都很结实,是当保镖的料,他表示奥祖还有这种朋友的话,可以统统介绍来他这里应聘保镖,他愿意给其他地方给不了的薪资。
奥祖当场拒绝了,保镖太累了,他不喜欢。
回去的路上,奥祖注意到六曲轮一直在揉鼻子,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哨兵与哨兵之间的感官敏锐度亦存在差距,而六曲轮的嗅觉非常出众,远超其他哨兵。
奥祖关心问:“你怎么了?”
六曲轮犹豫了一下,说:“狄格林上校身上有向导素的气味。”
“向导素?”
“嗯。”六曲轮无比笃定。
海戈灵说:“你是不是忘了杜蒙就是向导,他一直待在我们身边,所以有向导素很正常。”
六曲轮摇头:“不是杜蒙。”
刚才和狄格林上校聊天时,奥祖和海戈灵都没有闻到陌生向导素的气味,神女塔的向导不会来这里参加婚礼,当然不排除狄格林上校与外地向导接触过的可能性。然而,众所周知丹娜地区是盛产优质哨兵的虎狼之地,其他塔区不会轻易允许向导来丹娜涉险。
奥祖突然有了一个疑问,他无缘无故想到了温巨力,温巨力和狄格林上校的名字再次在他的脑海里交汇,他问:“是哪位向导?”
“我不清楚,得查一查资料才知道。”六曲轮回答道,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虽然他对向导信息素异常灵敏,但他记性不好,容易忘事,因此把他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全部记录在本子上,方便随时翻看。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六曲轮是个踏踏实实的学术分子,平等对待每一位向导,向导们也乐意把自己的向导素分享给他研究。在学院岛的那些年,他研究向导素,每天和不同类别的向导素打交道,和向导素建立了亲密而又奇妙的关系。
六曲轮确信是刚才狄格林上校身上有向导素的气味,只有他感受到了。他磕磕巴巴地跟奥祖他们解释,哨兵也有感官失调的时候,因此向导素是要靠感觉的,好比刚才在宴会厅内,他就感觉到有一丝很淡的向导素在他的汗毛缝隙里穿梭游离。
海戈灵惊呆了,头一次听到这么离谱邪乎的说法,他说:“哥们儿,真的假的,向导素还能这么玩,那它怎么不钻我的汗毛啊?”
六曲轮重复道:“要用心感觉它。”
奥祖抱了一点儿希望,蹲到六曲轮的身边,强行压下那颗急切躁动的内心,他说:“那你赶快翻查一下,是不是神女塔的向导。”
奥祖心想,穆宝在学院岛待过两年,因此六曲轮的笔记本上,一定也记录着穆宝信息素的特征资料。
奥祖很想帮忙,然而对方的笔记本含有太多的立体页,看起来杂乱无章,包括那些不同颜色的标注与页码顺序,他也懵然不懂,不好随意乱碰别人的东西,不过六曲轮落在笔记本上的目光倒是有条不紊,大概只有六曲轮自己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出答案,他着急上手的话,只会徒增麻烦。
奥祖耐心等待着,并不催促。
十分钟后,六曲轮翻完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他告诉大家,狄格林上校身上的向导素,并不存在于他的笔记本上。
奥祖内心略感失望,原来不是穆宝。
狄格林上校端着草莓蛋糕回到休息房间,他看见穆宝正在拼命拽床,连踹带骂,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正是因为对方如此不省心,所以刚才临走的时候,他才把人铐在床柱上。手铐是张法利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狄格林上校走过去,他微微扬起嘴角,刚准备开口,结果猝不及防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解开它!”穆宝无比愤怒,明明这是一个见到奥祖的机会,偏偏被狄格林上校给毁了,他急得发疯,从床上滚到床下,从左边扭动到右边,尝试各种方法角度,但却始终撬不开这副手铐。
“你这么暴躁,不太合适吧。”狄格林上校任由手里的蛋糕掉坠落到地板上,他的兴致因为脸颊的刺痛而骤减,穆宝的表现令他失望,他认为没有再奖励对方礼物的必要了,他看着奶油堆里只露出半个红色脑袋的硕大草莓,惋惜地说,“你总是这么不识好歹。”
“他妈的混蛋,”穆宝骂道,“你千方百计阻止我跟奥祖见面,是害怕他日后报复你!”
狄格林上校低声咳嗽,然后说:“你要是就这么跟奥祖走了,那我以后的日子得多无聊。”
“等你的日子不无聊了,就会放了我?”
“你觉得呢?我很想听听你的建议。”
穆宝问:“你会采纳?”
狄格林上校说:“你可以把建议修饰成符合我心意的说法,这样我会看在你用心打磨的份上,考虑采纳。”
穆宝不想和狄格林上校废话,他需要一把斧头,匕首或者玻璃碎片也行,这样就能把床柱慢慢磨断,可是房间内没有任何利器,酒瓶也离他非常遥远。
狄格林上校冷着脸说:“你张口闭口都是奥祖,然而他根本没问我任何有关于你的事。”
“你懂什么,他会关心我的,”穆宝不受狄格林上校的挑拨,他顿了顿,又说,“只要没有奥什,他就会最关心我。”
“奥祖已经走了,”狄格林上校说,“只是浪费了他亲手切的蛋糕。”
穆宝愣愣地望着地上的蛋糕,他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块与奥祖有关的蛋糕。可为什么会在地上?他瞬间愤怒了。这一切都是狄格林上校的错,居然敢把奥祖切的蛋糕摔成这副烂泥模样,他向狄格林上校投向愤恨的眼神,狄格林上校糟蹋了奥祖的心意,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