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节当日一早,晨光熹微时,余回轻叩响他的家门,似圣诞老人,送一个吻做他的圣诞礼物,匆匆来又匆匆走。
他同样以一吻送别,留低一处轻痕,至少在下一年到来之前不会好到完全,舌尖裹着津液舔过,针刺一般,微痛微麻。
他只想要余回感同身受,余回之于他,早都成为甜蜜又痛苦的存在。
那五个字他反反复复听,从余回落门离去,到楼底看见他车影,再到视野中复归空空,再无任何余回来过的痕迹。
同余回说过许多,其实他心中早已有定夺。这次轮到他同余回道歉,是他先不守承诺,对余回撒一个无关紧要的谎。
如果余回从未在意过他的单恋,要这一段故事由他独自开始,亦任他孤单结束,他不会有此时这般坚决心思。
是余回亲口讲他曾牵住他心,不久前才存于电话的新鲜语音,即便是艰难开口,他亦能听出十分真心。
余回的情意从不只是他的一场虚妄编纂,他又如何能够安心放余回独自前行,自己却在原地等得心安理得。
他不想听天命。偏想再试,哪怕余回亲口再讲出不中意,到他无力再欢喜,有人足够绝情,有人可以死心。
亦或是,一同死去,再转投下一世。
不至如此,他从未想过让这一份情止息。
他向来不爱有始无终。
圣诞当日的熹微晨光里,他传讯给梁天宁的号码:「阿宁,丽湾酒店的天台,你问我,如果是余回,我会怎么做。」
他敲击键盘,每一个字母都坚决:「如果是余回,我会亲自阻住他犯错。」
阻不住,亦无所谓同他一起犯错。
【作者有话说】
真正的渔夫,往往以鱼的形式出现
是渔(余)夫还是鱼(余),傻傻分不清楚
护夫珺:你是不是要撬地球啊?我去帮你找个支点——
“我姓简。”
年末最后一日,无人不盼住尽早落班,返屋去等新一年光临。连狗仔亦有懈怠,黎耀文一家乘坐私人游艇出海,无几人收风,更无几人跟住。
余回从操控室走出,摘下白色手套,将东西揣入裤兜。立于甲板,他远远望住渐隐于雾中的港市,突地就想起向南珺。
有没有按时饮水食饭,胃病是否反复,又痛至夜里无法入眠。
登船的前一夜,他独自在澳岛实验室的单人床上辗转,闭上眼脑中竟浮现那一副托帕石打成的鲜红的钉。
此时响起阵脚步声,有人从高层套房走旋梯落楼来。余回在船头的栏杆上用力一握,收了心思,隐入一处角落里。
“oy,你睇我为daddy的生日都好用心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不要再同我生气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