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的罪行也受到披露,被送去官府,据说不日就要斩首,偌大个吴府,除了他以外全是纸人,倒也没什么连累。
吴府充公,给善堂做书院,他所有的资产被捐给善堂,够那些孩子安安乐乐长大了。
秋叶气不过,白林于是还是给他下了一剂猛药,叫他日日夜夜受梦魇纠缠。
辛晚惆怅地盯着黑乎乎的药,白林在一旁慰籍:“没事的,他外伤都不重,头部的瘀血也都散尽了,也算因祸得福。”
实际上还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福。
头部的瘀血已散,证明徐时瓒很有可能想起来一切。
想起了两人的争吵,她下的死手,捅的一剑,说的谎话……
更烦了。
她想揪发尾,又担心头发丝落进药碗里,硬生生止住了。
“算了还是我去看看情况。”秋叶端起那碗药,颇有舍生取义的大义。
她站起来,却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
辛晚:?
“我以为你会拦着的。”秋叶又坐下,将药碗放回去,心虚地摸摸鼻子。
辛晚有心无力,她不确定徐时瓒现在是这么想的。
疯子似乎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徐时瓒对感情的态度病态又扭曲。辛晚能确保失去记忆的徐时瓒百分之一万喜欢自己,可恢复记忆的徐时瓒呢?
或许感情只是他生命里最不在乎的东西,只是因为恰好没经历过,所以才新鲜又有趣。
白林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动静,没忍住:“辛晚师妹怎么不自己去问问呢?”
“你懂什么?”秋叶下意识顶他。
顶了之后发现有道理,再次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也行。”
辛晚停顿,她抿了下唇:“我酝酿下。”
“酝酿什么?”秋叶将药碗推过去,大有一副要将人直接绑了送去门口的样子。
辛晚赖在石凳上,寸步不动。
白林见状,碰了下药碗,状似无意:“哎呀,药好像要凉了。”
没办法,辛晚只好鼓起腮帮,端起碗,缓慢地移动。
今日放晴,阳光很好,辛晚推开房门,被里面昏暗的氛围刺到,眨了好几下眼才终于适应。
徐时瓒躺在床上,他睡着的时候攻击性散去,舒展的眉目、紧抿的唇,眼睫长长的,在眼睑下方扫出一道阴影。
看起来脆弱又无害。
怎么着都不想有能力有欲望将人置之死的样子。
辛晚伸出手,罩住他的眼。
轻微的呼吸,在思考等人醒来第一要务该先说什么。
意外来得比预料快。
掌心笼罩住的眼睫不安地颤了几下,轻微眨动着,给人的手心带来些痒意,顺着掌心蔓延到心口,发出酸痒的触觉。
手腕被少年细长的手指圈住。
辛晚想要抽回,挣了几下没能脱手,只好将手撤开,和他幽黑的眸子相对。
她干巴巴地开口,问了十分废话的问题:“醒了。”
徐时瓒慢慢的“嗯”了一声,目光望进她的眼睛。
辛晚在他存在感很强的注视下先一步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