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仍说,是他亲自来的。
“那位公子托奴婢给姑娘带句话,说是,越州很好,他想看看姑娘去过的地方,再去尝一些姑娘喜欢的吃食。”
乍起一阵风,闻昭被风吹的眼眶发酸,她揉揉眼,嘟哝一句:“他去何处知道我爱吃什么。”
女使笑笑:“姑娘倒是问了个准,那公子说若姑娘这般问,便教奴婢替他也问一句,昨日的果子可还喜欢吃?”
闻昭张张唇,想说些什么,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此后一连三日,她日日都能收到裴清川送来的吃食,有时还会有些集市上买的赏玩的小玩意儿。
第四日,杨氏收到家中来信,心情好,没有歇晌。到每日裴清川来信的时刻,闻昭有些心不在焉的。
杨氏摸摸她额头,见她没有生病,关切道:“要是困了,就去暖阁睡会儿。”
闻昭想说不是,这时,外面有女使打闹的声音传来。
她咬咬唇,话锋一转说困了,“嫂嫂也歇会儿,我过会儿再来。”
杨氏不解:“就在这儿歇着,何必麻烦再回去一趟,免得再吹冷风。”
闻昭绞着双手,似有为难。正思忖着要怎么说,杨氏摆手,轻呼道:“我忽然想起,好些日子没去暖阁了,里头清扫且有得等,只能辛苦昭昭吹吹风,跑快些,回去好生睡一觉。”
闻昭舒了一口气,“那嫂嫂早些安置,我回去了。”
看她的身影远去了,杨氏支着腮,微微眯眸,问身侧嬷嬷:“你说,这丫头心里头藏着什么事呢?”
说完,她轻叹一声:“罢了,女儿家大了,有些心事不便说与旁人也实属正常。”
闻昭出来后,便直接回了自己院里头。她没什么困意,坐在窗前椅子上,支着腮呆坐着。
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眉头动了动,起来走到门畔,打开了门。
女使愕然片刻,将东西递给她,又犹豫着说:“姑娘,今日那公子没有来。”
闻昭步子微滞:“那这些是?”
“是客栈的小二送来的,说是那位公子有事缠身,来不了。”
闻昭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沉默片刻,她颔首:“我知道了。”
话毕,她便进了门。
将东西置在桌上,她却没了心思去看看今日他买了些什么。
今日连信都没有。
她拧着眉,双手撑着脸颊,愁绪满心,仔细咂摸着“有事”二字。
裴清川来越州会有公务吗?
应当不会,徐贺钦虽鲜少同他们提及庶务,但越州来了个大名鼎鼎的小侯爷,他不可能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了,多少也会提一二句。
再者,若他当真有公务,徐贺钦又怎么可能整日按时点卯,至少也该抽出半日的功夫招待一番他的。
既然不是因为公务,那他又会有什么事?
她心底忽地重重一沉,会不会是他倦了?
思及此,她又摇摇头,低喃道:“那就更没有必要来越州一趟了,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