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干脆捧住了萧楚的脸和他对望,看着萧楚漆黑清亮的眸子,他身体里一股冲动的劲头涌上来。
“我爱你,萧承礼,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我都想捧在手里,你是我的天边月,我想一直望着你,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哪怕是锁着你圈着你一切都好,我……”
裴钰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说完看见萧楚愣愣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了,立刻慌忙解释道:“不是,我……”
他呆滞了很久,才叹出一句。
“怜之啊……”
“我的心都快要停跳了。”
萧楚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他低下头,柔声打断了裴钰,将他的手覆到掌心,感受着这份温热的真诚。
萧楚很少会害羞,哪怕在床榻上说那些调情的话时,萧楚也不太会脸红,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酒,总觉得脸上烫烫的,怎么裴钰简单说了几句话,他就这般反应。
他凑上前抵住了裴钰的额头,他的酒劲窜上来后,连带着呼吸也重了,彼此之间挨得近,也点着火花。
他说得很直接:“想接吻了。”
裴钰没出声,但闭上了眼睛。
萧楚贴上他温软的唇,浅浅亲吻了会儿,随后才慢慢才深入进去,清甜的酒香沾染到了裴钰的舌尖上。
和萧楚接吻总是很舒服,裴钰感觉自己陷在一团柔软的云里,浑身都使不上劲,连意识都被笼在云团中,昏昏欲睡。
他在萧楚的亲吻里,想到了很多事情。
这种吻很熟悉,也很温柔,其实上一世的萧楚从前也很温柔,他唤自己“阿怜”,这是跟裴婉学的,那时候的萧楚说,自己也想被他当做家人,所以才这么叫。
但他对不起萧楚,萧楚也不愿意再给他机会。
他们分开以后,这声“阿怜”好像成了萧楚讽刺他的手段,他在诏狱里,在帷幄里,在京营里,在每一个裴钰抗拒的地方狭昵地呼唤他阿怜,一次次把他推到绝望的边缘。
在这些痛苦里,他发现萧楚真的不爱他了。
那些裴钰心中的歉疚和眷恋,也在萧楚对他不断的折磨中消解殆尽,他开始憎恨和他有关的一切,又崩溃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记得那些惊心动魄的情事,于是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之下,他们互怀恶意地继续缠绵在枕席间。
在爱的土壤里,慢慢滋长出了恨意。
再后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爱憎,一直到萧楚死后,他独自等了很多年,他对着那副画像和那截断开的长生辫想了很多个夜晚,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萧楚不选择直接杀了自己,而是要跟他苦苦纠缠这些年。
他觉得自己的魂灵好像始终长留在那夜里,躺在萧楚的胸口,听着他停止的呼吸和心跳,思念着他们曾经相互温暖的时光,他在萧楚的尸体边上,思索了很久很久。
到最后才发现,
那些都是被扭曲的爱。
等裴钰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到了床榻上,自己正跨坐在萧楚身上,抱着他的脖颈跟他缠绵地接吻,他知道萧楚醉意深,便不再有所顾忌,甚至主动去解了萧楚的衣衫,他脖颈和胸前的皮肤就暴露在空气里。
他往萧楚的脖颈上亲,从下颌到喉结,再从喉结到锁骨,学着他的样子去留下咬痕,随后他就看到了萧楚胸膛上的刀口,这一刀是在白樊楼替他受的,留下了很深的疤痕。
裴钰的指稍轻轻划过这疤痕,萧楚很快就抓住了他的手,笑着说:“痒。”
“受了好多伤,”裴钰不知为何鼻尖忽然一阵酸涩,有些哽咽着说,“你要疼死了。”
萧楚闭上了眼,说:“是啊,疼死了,阿怜,晓得我疼了就不要再扎刀子。”
“不会了,”裴钰去吻他唇角,喃喃道,“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你今天这么主动,又想管我讨要什么?”萧楚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裴钰,说,“还是想帮我呢?”
“我不想讨你的,”裴钰蹭着,一时间也没听出来,只顾着一个劲把平时没说出口的话全说了,“我只要你别离开我,永远都待在我身边。”
“我要晕了,阿怜,”萧楚随手抽走了裴钰的腰带,轻佻地说着,“你这身子就拴着我呢,我一天不操你就难受。”
不够,根本不够。
裴钰亲够了后低伏下身,盯着萧楚犹豫了会儿。
“怎么了怜之,你不喜欢吗?”
萧楚意识都恍恍惚惚的,任由这小猫在自己身上撒泼打滚,还不忘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拿话语去调戏他。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
裴钰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萧楚不管,抬手将裴钰的头发捋到耳后,轻柔地抚摸他的脸。
裴钰好像被这样的抚摸勾引了,他终于低头微微启唇含住了萧楚,柔软的唇刮掠过去,刺激得萧楚仰高了头,忍不住开始喘息。
他去揉裴钰的耳垂,手滑过他脸侧的轮廓,最后停留在了柔顺的发间,控制了下他的节奏。
萧楚的声音喑哑着:“唔,别咬。”
裴钰说不出话,他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吃力地吞咽着,萧楚没有像以前那样强迫他吞得更深,这反而是种特别的体验。
空气里掺着水渍和萧楚的呼吸声。
他虽然喝得多,但多多少少也清醒了些,看着裴钰主动替自己纾解的模样,就觉得那股劲直往上窜。
他说喜欢我,萧楚想。
他忽然觉得“喜欢”这个词远比其他的污言秽语更能激荡人心,他很少有过羞赧的情绪,但今天,几乎是头一回,他竟然不敢细细回想方才裴钰说的那几声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