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
宋安戈点点头:“真聪明,不愧是我宋安戈欣赏的女人,一点就透,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撬开徐曼的嘴,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别管什么温柔攻势还是威逼利诱,只要能让徐曼开口,这事儿准能完美解决。”
关键最要命的就是徐曼不开口。
我都差点向徐曼跪了,但她除了笑,就再没有别的表情。
眼看着二十四号平安夜就要到了,我的脾气也一天天急躁了起来。
自从那天李云新跟杨柳月吵了一架后,当天晚上李云新跪着求饶,让杨柳月看在这个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杨柳月也答应李云新不再往我这儿跑,每天做做饭接送孩子,还负责给李云新送一日三餐,小两口又恩恩爱爱了起来。
易成则倒是隔两天就来看一看徐曼,跟我说的最多的话,也是劝我进群,我依然是拒绝的。
一个徐锦的出现已经把我原本就兵荒马乱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了,要是再多几个徐锦一样的人闯入我的生活,我真是承受不住。
二十三号,侯邺一大早就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问我进展如何。
我起床前对自己说,如果徐曼再不开口,我就把她交给侯邺。
我想帮她的,是她不配合。
早饭过后,宋安戈回公司开会,屋里就我和徐曼两人。
我给她洗了一盘子水果端过去,她冲我天真的笑了。
我蹲在沙发旁边,再一次尝试着跟她交谈:
“徐曼,我不知道你受过怎样的伤害,我知道这些天来我们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你都懂,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听着就好,不想说话也没关系。”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红酒杯端在手里,沉思片刻后一口饮尽。
“我叫江离,今年三十岁,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说,怀我的那年正好赶上洪灾,爸爸抗洪抢险的时候牺牲了,我是妈妈一手带大的,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我很幸福,妈妈很爱我,家里不富有,但日子过得很安逸,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妈妈接到城里来生活,终于,我大学毕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还嫁给了一个当时我觉得他很爱我的男人。”
我又喝了第二杯酒,喝完后,徐曼像听故事一样把电视机关了,专心致志的听我讲,还给我把空了的酒杯倒满。
“我出嫁的那天,妈妈笑着对我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有家的人了,可一转身,妈妈哭的像个孩子,她说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徐曼,你知道吗?妈妈在,家就在,妈妈要是没了,家也就没了,半年前,陈沉跟我离婚,我觉得只要有妈妈在,这个小家没了就没了,可我没想到,陈沉欠了那么多的债,我还不起,我真的还不起。”
这半年来的委屈和心酸,谁懂?
多少个夜晚我担惊受怕的不敢睡去,闭上眼就能看到以后的前程都是黯淡的,这条路,每一步都很艰难。
“我见过你妈妈,她是个很勇敢的女人,但你知道吗?活着光有勇气是不行的,你的妈妈坚持不下去了,她为了让你简简单单清清白白的活着,她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了下去,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把你找回来,能让你上学,带着弟弟一起好好生活,现在你的弟弟被寄养在福利院,虽然妈妈没了,家没了,但你还有弟弟,你就是弟弟的家,也只有你才能扛起你弟弟头顶的那片天。”
徐曼眼里噙着泪花,泪汪汪的。
我祈求着她:
“告诉我前因后果吧,姐姐帮你想办法,让你跟弟弟团圆,行吗?”
徐曼只是落泪,并不说话。
但她小声的抽泣着,应该是触动到了。
我崩溃痛哭:“你知道吗?我嫁给陈沉,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锦衣玉食,不求他能爱我多久多久,我就想有个家,但他拍了我的果照,还把我跟他的那些视频交给了侯邺,侯邺拿那些东西来威胁我,让我把你交出来,我答应过你妈妈要找到你,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我不想食言,但我也不想身败名裂,我不想让我五旬的老母亲受到别人的白眼,徐曼,你懂我的心情吗?如果我只是我,我可以放弃生命去保护你,但我不只是我,有太多的东西,姐姐背负不起。”
不管我说多少话流多少泪喝多少酒,徐曼都无动于衷。
我最后摔了杯子冲她咆哮:
“徐曼,你不开口说话,我就帮不了你,这个世上除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的为了你这么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去承受着别人的凌辱,你出逃的那个晚上,你知道在我身上经历了什么吗?那群禽兽扒光了我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做着那些下流的动作,还差点把我糟蹋了,还有你宋叔叔,被牵扯进这件事情差点丢了性命,你杨阿姨为了照顾你,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她儿子才七岁,跟你弟弟一样大,每天放学回家只能一个人在家写作业,杨阿姨不想刺激到你,都不敢把儿子带到你面前来,还有你王阿姨,她虽然每天逼你说话,但她每次来都给你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还买了那么多婴儿用品,你的良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开口说句话会死吗?”
徐曼开始痛哭,我坐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臂膀央求着:
“告诉姐姐好吗?这个孩子是谁的?霸叔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姐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每次吃饭你都是第一个动筷子,但你夹菜只夹自己眼前的,用勺子吃西瓜,你都是从边上开始,买回来的糕点,你都会在吃的时候给在厨房里忙碌的宋叔叔送一块,你吹天空之城的时候眼睛里藏着泪,你一定想跟弟弟相聚的对不对?徐曼,你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说,姐姐和叔叔一定会帮你的,我们不会放弃你,你说句话,好吗?”
我说了这么多,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但徐曼还是不开口。
我猛的喝了一大杯酒,用手去掐她的嘴角:
“徐曼,你要是个哑巴我就认了,要不是的话,让我看看你的舌头还在不在,还在就割了吧,反正留着也没用。”
我很粗鲁的对她,徐曼哇的一声大哭,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拿抱枕挡着自己,只露出一双惶恐的眸子来。
说来也巧,好几天没来我家的杨柳月,突然拿钥匙开了门,她身后还跟着王潇潇。
见此情形,杨柳月跑过来将我一把推开,把徐曼紧紧搂进怀里:
“江离,你干嘛对一个孩子这样,她不愿意说话就不说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逼人家?”
我抓狂着,却不能解释。
王潇潇抱着我安慰:“别急别急,我们慢慢来,滴水穿石,我就不信她会分不清好赖,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们对她的好,不求回报,只求她安好。”
我蹲下身去抱住双腿:
“我没时间慢慢来,我不是不救她,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潇潇,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难道真的要我为了她去死吗?”
杨柳月厉声呵斥我:
“江离,你比她大了一半,你也受过伤害,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你这样咄咄逼人,只会吓到她。”
我指着徐曼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