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世人怎么看沈公子,反正在她眼里沈公子就是鼎鼎的大好人,是救她于苦难的大神仙。
沈惟慕端起茶,淡淡笑赞:“你很有成魔的潜质。”
“什么?”柳无忧有点懵。
“你根骨很好,有练武的潜质,若想学可与康安云说。”
柳无忧惊喜得连连点头,“属下想学!”
她特别羡慕康安云那样的高手,被别人惹恼了,能二话不说就打一架,多爽快。
清风拂过,一股子臭味通过打开的车窗,飘进车内。
“唔——什么味道?”柳无忧被臭得不禁皱眉,捂住鼻子。
沈惟慕下了马车,顺着臭味儿朝林子深处走去。
“欸,这怎么有一匹马?”
吴启指了指路边一匹被遗弃的红枣骏马,品相是差了点,可这年头再差的马也是值钱的,至少十两银子。
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丢在路边?
“公子,太阳快落山了,咱们继续赶路,马上就能到唐县打尖了,去林子里作甚?这地方怎么这么臭——”
“啊——”柳无忧尖叫一声,惊得林中数只鸟儿飞起。
纵然胆大武艺高的康安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也很惊讶噤声,说不出话来。
在不足两丈远的前方,有一具尸体挂在树上,正随风轻轻摇动。
再往后细看,一具,又一具,又又一具……无数具尸体如悬挂的咸鱼一般吊在林中。
阵阵恶臭便是从其中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上传来。
有几名侍卫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干呕起来。
柳无忧明显被吓到了,脸上血色全无,也有呕吐的欲望,但她紧紧咬唇,生生忍下来了。
康安云瞧见这一幕,不禁扬了下眉,不愧是公子亲自选用的人,才一天适应能力就这么强。
“是他,刚才骑马路过的人。”柳无忧朝北面指。
沈惟慕等看过去,一名青衣男子正挂在一颗松树上。拇指粗的麻绳缠了两道挂在他脖子上,另一头绑在粗壮的松树枝干上。
因为青衣男子整个躯体比较贴近树干,只有少半边背对着他们,所以不太容易一眼被发现。
康安云快步走过去确认,果然是刚才路遇的那名青衣男子。
“他后耳有颗痣,所以我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柳无忧道。
康安云飞刀斩断麻绳,单手托住下坠的身体,然后放平到地上,去探男子颈间的脉搏,再扒眼确认,然后摇了摇头。
“身体还温着,但人已经死透了。”
“搜身。”
康安云从青衣男子身上搜到一封信和一块刻有“段”字的玉佩,递给沈惟慕。
沈惟慕阅信之后,吩咐除吴启外所有人,先行赶去唐县报官。
人都走干净了,只剩沈惟慕和吴启在路边静候。沈惟慕拿着琥珀糕,靠在车边漫不经心地吃着。
吴启站在沈惟慕的斜后方,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神情高度紧张地往四周乱瞟。
落日红霞飞,林子里的光线越加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