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北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须臾,骑马的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陆阳等人停在沈惟慕跟前。
宋祁韫率先下马,狐疑打量沈惟慕:“你怎么在这?”
“宋少卿别来无恙啊,如您所见,我是报案人。”
话毕,沈惟慕就引路给他们看尸体。
宋祁韫这一行只带了六名衙役来。
沈惟慕唏嘘:“人有点少,怕是处理不完。”
“稍后唐县县尉会带更多人来。”
宋祁韫下意识解释后,又觉得没必要跟沈惟慕这样多费口舌。
“你怎么会发现这里?乘车半路闻到臭味,就故意循着臭味好奇寻找到林子里?”
幸运的是,宋祁韫猜对了。
不幸的是,沈惟慕不会说实话。
沈惟慕无辜地摇了摇头,目光哀戚地落在青衣男子的尸身上。
“当然不是,我是为寻我的义兄而来,哪曾想到底是来晚了。”
“义兄何苦,为个不守信的妓子落得如此下场。”
第6章
“他是你义兄?”
玉色袍角随风飒飒,剑眉下双眸蕴满幽深,宋祁韫很难不去审视和怀疑沈惟慕。
“这么巧,死者你又认识?”
“在下不才,交友广泛。”
这话宋祁韫一个字都不信。
眼前这张脸漂亮归漂亮,却跟冷玉雕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刚才他表现出的悲戚状,十分流于浮表,根本没有半点伤心。
他断案三十年的父亲曾说过,凶犯中有一类最危险,也最残忍,他们很擅于用亲和、脆弱、美丽的外表,让人放下戒备,再趁机将一个又一个无辜者杀害。
哪怕被捕,这类人也丝毫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愧疚之心。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恶魔,不会与人类共情。
宋祁韫以神童入试,被赐少年探花,现在虽弱冠之年,但已有四年断案经验。
他接触过三名有几分类似父亲所说的罪犯,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在下杀手时异端残忍无情,被抓后,在形容作案过程时,他们甚至可以笑出来,直至被执行斩刑时,也丝毫无认错悔改之心。
他看人从未出过岔子,眼前这位沈姓少年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几分像了,是近乎完美贴合了父亲所言的那种异类凶徒的特质。
宋祁韫下意识地又去打量沈惟慕,和上次一样,穿着一身素净的锦缎白袍,腰间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贡玉,打扮得很简单,气质却卓然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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