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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应该还来得及（第1页）

济尔哈朗的信件被战场上的众人传阅，一时间无人敢信，后金总计二百四十个牛录，若关内的军队全军覆没，相当于一次性损失了约三十个完整的牛录，且全部是旗人。

这是自老汗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女真人从未遭受过的损失，仅此一役就重创了后金的元气，没有十年八年根本无法恢复。

除了自身的重大损失，如果这场惨败的消息传开，以前依附于后金的科尔沁蒙古，以及通过这次入侵大明刚刚有意向倒向后金的喀喇沁蒙古各部。

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必定会对后金的实力重新评估，况且还有一向与后金不和的察哈尔蒙古，林丹汗得知这个消息后又会有何反应？

“当初我建议不要攻打大明，结果无人听从；后来又建议不要在关内驻留兵马，结果还是无人听从，现在好了？大金要毁在你们手中了，父汗创立的基业即将被你们败光！”

尽管黄台吉声称济尔哈朗近在城郊，但各旗首领虽然心存疑虑，却也明白济尔哈朗并非空口无凭之人，这消息即便不完全准确，也八九不离十。

尽管损失了众多精兵，但莽古尔泰内心并不如言语中那般不悦，全军覆没，阿巴泰恐怕是回不来了，尽管损失了千余兵力，但阿巴泰独自指挥的六个牛录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交给他人。

“此刻讨论此事有何意义？还不速派人将阿敏大贝勒带领的部队召回？”

之前反对黄台吉征伐明国，结果证明代善和莽古尔泰的看法是错误的，尽管两人仍旧不同意驻军关内四城，但在黄台吉征伐明国的明智决策面前，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忧虑。

现在终于证明了他们的正确，代善在听完莽古尔泰的发泄后也冷冷地讽刺了黄台吉一句。

“已经派出快马去召回大军，此刻他们应该还未到达哈喇河，应该还来得及。”

尽管与代善是父子关系，但岳托始终站在黄台吉一边，代善的责问黄台吉不便也不能直接回应，岳托出面解释了一句。

黄台吉此刻心中充满了悲哀，关内四城本是他为阿敏设下的陷阱。

明国必然不会容忍京城附近有城池被后金占领，也必然会不断发兵攻占四城，届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阿敏都将承担失城的重罪。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大明不是已经没有能战的军队了吗，这场败仗是如何发生的呢？

原本形势一片大好，阿敏即便知道关内四城是为他设下的陷阱，也不得不去。

以往在小事上三大贝勒该争的照样争，但一旦黄台吉想要对其他旗有所动作，三大贝勒向来是齐心协力地与他对抗。

这次借助征伐明国的威势，代善和莽古尔泰都被黄台吉夺去了气势，即便知道阿敏是被派去送死，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强硬反对了，谁能想到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大汗，奴才罪该万死，关内的兵马全都……全都损失殆尽了。”

镶红旗的小旗主，黄台吉的亲信济尔哈朗终于回到了汗宫，不过十几天，曾经养尊处优的贝勒现在衣甲不整，头上满是短短的碎发。

一张脸上布满了风尘，曾经健壮的身体现在衣服显得空空荡荡。

“起来说话，好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拼死逃回的亲信，黄台吉出声让济尔哈朗起身回话。

“慢着……损失了这么多兵马，自己却逃了回来，让他跪着把事情说清楚了先。”

莽古尔泰一向对济尔哈朗死心塌地跟随黄台吉看不顺眼，现在关内兵马尽灭，正是整治济尔哈朗的好机会，岂能容他轻易过关？

岳托有意求情，但看到父亲代善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而年轻的叔叔多尔衮正冷眼旁观，多铎更是年轻，一切都以多尔衮为首。

八旗中两百旗现在实力最强，六十五个牛录即使损失了七个，加起来也比其他六旗实力强大。

何况正蓝旗、镶蓝旗和父亲代善的正红旗一向与黄台吉不和，黄台吉能够掌控的也就两黄旗和岳托自己的镶红旗人马。

本来正蓝旗和正白旗里还被掺了沙子，阿巴泰独领正蓝旗六个牛录，汤古岱在正白旗也领了五个牛录，但看着现在的形势，这两人都是回不来的。

待阿敏的镶蓝旗部队返回盛京时，与黄台吉不和的已有五旗。

此次，无论怎样辩解，济尔哈朗在战场上的脱逃行为都将导致他被镶蓝旗中排挤。

局势……岌岌可危！

“三月十五日，遵化有部队逃回永平，声称被一支挂着明朝楠京京营游击旗帜的军队击败。

三月十七日，迁安也被同一军队攻陷。

臣等此时不敢撤退，只能集结残余部队坚守永平，并派人前往滦州报警，但……但随即接到了滦州败退的部队。”

纳穆泰带领镶黄旗的部队和喀喇沁蒙古的一部分退回永平，臣与阿巴泰、萨哈廉不敢……撤退。”

“济尔哈朗，你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快说说你们是如何战败的，为何八千精锐八旗兵竟被明军全歼？”

听到济尔哈朗讲述关内四城部队的败绩，莽古尔泰心中充满了不耐烦，他至今无法相信八千精锐会被明军一举歼灭。

“三月二十日，永平南北两方分别遭到两支军队的夹击。

北方的那支就是攻破遵化和迁安的明朝楠京京营，但南方的那支军队始终不明身份。”

济尔哈朗不理会莽古尔泰的挑衅，继续向黄台吉详细汇报当时的情况。

“南方的军队虽然没有旗帜，但战术与北方的军队相同。

二十日从上午开始，南北两方都使用大将军炮轰击城墙，与当年我们在宁远所见的大将军炮阵势极为相似。

但与宁远不同的是，这支军队的大将军炮仅需五六息就能发射一炮。”

“什么，济尔哈朗，你不能因为战败就随意胡言乱语吧？”

代善也参加过宁远之战，明军的大炮差不多五六十息才能发射一炮，正因为如此，八旗的勇士们才有勇气冲锋，如果只需五六息，那还怎么打仗？

“大汗，臣相信从永平逃回的八旗士兵绝不止臣这一队，请大汗下令旗下诸申，遇到逃回的士兵切勿随意惩罚，请先带回盛京询问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