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脸色发白,他好像一直都没问过闻晦和那个“前男友”分手的原因。
闻晦也陷入了沉思,不过和江夏不一样,他是在想该如何迂回地跟十年前的老婆说明一切,同时将蝴蝶效应可能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隐瞒和猜忌是爱情最大的敌人,凭空多出的“前男友”已经让他有种预感,再这样含糊其辞下去,情况恐怕要糟。
江夏的心思细腻又敏感,十年后如此,十年前也如此,他不问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了,他会把它藏在心里,一点点成为折磨血和肉的砂砾。
就比如之前他为自己的“普通”感到自卑,如果闻晦不问,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开口,在寂静无人的夜里独自悲哀与难过。
然而直到抵达锦城,闻晦也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主动改变当事人对未来的认知,这是相当疯狂又可怕的举动,甚至会直接影响那件事的发生,而这种影响会是正面还是负面谁都无法预料。
为了更好地感受当地文化,江夏做攻略的时候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找了家宽窄巷子边上的民宿。
——一个青砖黑瓦,屋前种满红梅菊花和海棠的小院子。
老板娘是个微胖的阿姨,打扮得十分时尚,说话也利索,眼睛在两个帅哥身上转了转,笑呵呵地办理入住:“三天四晚,含双早,早饭在一楼西边的餐厅,时间是七点到十点。”
江夏坐在行李箱上,又听她问:“需要洗漱用品吗?”
闻晦说:“不用,谢谢,我们自己带了。”
老板娘点点头,最后说:“别的东西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不过要收费。”
闻晦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江夏有些奇怪,跟着他上楼:“什么东西要收费?”
闻叔叔没回答,进了房间,打开抽屉让他自己看。
十八岁的小侄儿看着那些盒盒罐罐脸渐渐红了:“这房东眼光也太毒吧,她怎么知道我们是那种关系?”
“这里是锦城,她见过的gay可能比你吃过的盐还多。”闻晦笑着说。
江夏走过去翻那个抽屉,然后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拿起一个小夹子问闻晦:“这是什么?”
闻叔叔表情一言难尽,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十八岁的小侄儿脸颊爆红,把夹子丢回抽屉里,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会有人用这种,这种东西啊?”
闻晦咳了一声:“我不喜欢用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什么?”江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问,“你跟你前男友用过吗?”
闻晦:……艹!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江夏被他吓了一跳,闻晦深吸口气,冷静道:“没有,没用过,我在GV里看到的。”
江夏:……
江夏又是一脸震惊。
闻晦被他逗乐,心情也变得很好,忍不住又想逗他:“少年,看片儿吗?”
江夏:……
他确实没看过小黄片,连在哪里看都不知道。
江夏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做春梦,梦里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性,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个gay,也曾偷偷上网找过同性那方面的小视频,结果全是骗子,让他打钱。
江夏虽然单纯却也不傻,没有掉入网络诈骗的陷阱,当然也没能看到小黄片。
“不,不了。”江夏脸烫得能煎鸡蛋。
锦城的夜生活相当丰富,此时天色刚暗下来,两人放好行李,打算出去逛逛。
宽窄巷子是锦城著名的网红打卡景点,又值寒假,来往游客众多,大部分都是像江夏一样的学生,有男有女,朝气蓬勃,但闻晦十分主观地认为他的夏夏是最好看最亮眼的那一个。
天气不太冷,江夏只穿了件带绒的卫衣,配一条牛仔裤和新款aj,正在一个摊位前等糖油果子出锅,暖黄色的街灯让他的眉眼更显柔和温情,让闻晦有种回到十年后的错觉。
糖油果子色泽黄亮,外酥内糯,里面是空心的,表皮洒满白芝麻,江夏十分喜欢,他捧着装果子的纸盒子扭头望向等在不远处的闻晦,对方正好也在看他,目光温柔又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