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军事地域图前,秦昭明和谢元洲驻足流连,不时议论和交换着意见。
孙伍匆匆入内,“启禀陛下,燕军连着几日在城下辱骂陛下和大夏,那话说的忒难听了,将士们都义愤填膺,想请战出城与他们一战。”
秦昭明和谢元洲均神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
昭明冷声答道:“避战不出!”
他说完端起帅案上一盏热茶,吹去热气后,递到元洲唇边,语气轻柔而宠溺道:“说了半天话,润润喉咙吧。”
孙伍满脸不解,撇着嘴道:“陛下,为什么不能出城迎战啊?燕军也没那么可怕啊?这几日攻城都被我们打退了!”
昭明挑眉看他,眼底掠过一抹暴戾之色,“朕的旨意,不想再说第二遍!”
孙伍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喏喏的连声告罪。
元洲见状温声安抚道:“小伍,将士们若是实在气愤不过,就让他们把力气用在加固城池上!你退下吧。”
“是。”孙伍应声溜溜的退了出去。
元洲抿了口茶水,“昭明,一直避战坚守,以拓跋雄的心计,可能会察觉咱们在拖延战术。”
昭明目光遥望西北方向,沉声道:“如今只能希望绵州水军尽早捣毁燕军粮仓。”
北燕军营,帅帐之中。
拓跋雄在军事沙盘前,手持长剑在沙堆里滑动着,似乎在思虑什么。
旁边的裴勇面带愧色道:“臣无能,几日毫无进展的攻城,令我军的士气多少有些低落。”
国师达哈疑惑道:“秦昭明在想什么?难道一直当缩头乌龟?”
“秦昭明在消耗我们!”拓跋雄语气阴鸷,猛地将长剑从沙堆中挑出,溅起一捧沙尘,“朕手下八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粮草巨大,他是想用拖字决拖垮朕!他以为朕会纠结于攻占洛州一地?哼!传令下去,主力骑军继续留下攻城。左翼军即日调头,前往攻占南夏西南四省。左翼军主将为”
拓跋雄顿了顿,目光在几员大将之间流连一圈,忽然锁在太子拓跋宗身上,“主将为太子拓跋宗。”
拓跋宗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心中窃喜之下,立即应道:“儿臣遵旨!儿臣一定不负父皇重托,将西南四省献于父皇!”
拓跋雄眼底浮起嚣张狂傲之色,“朕要让秦昭明眼睁睁的看着,南夏最富庶肥沃的土地,被燕军铁蹄所蚕食。”
拓跋宗一番慷慨宣誓后,离了帅帐。其他将军也被摒退出账,只有国师达哈留下伺候。
达哈微笑道:“陛下是想利用此战为太子建立军中威信?”
拓跋雄叹了口气,“宗儿虽然资质平庸,但到底是朕唯一的儿子。朕灭了南夏后,这一统的江山未来终究要交到他手中。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达哈:“陛下良苦用心,太子殿下一定会感受到,攻占西南四省本就阻碍极小,太子殿下又少年英武,定能旗开得胜。”
拓跋雄冷哼一声,“但愿如此吧。”
…
洛州,大夏帅府。
陈举匆匆来报,“启禀陛下,北燕左翼军快速向西南而去!”
昭明目光转向地域图,脸色顿时一沉,“他们的目标是西南四省!”
元洲屈指敲了敲地域图上西南四省的位置,唇角微微下压,“看来拓跋雄已经识破咱们的拖延战术,所以他改变战术,一边继续攻城,一边蚕食我们的力量,我们在消耗他,他同时也在消耗我们!”
陈举急道:“陛下,赶紧调谢崇武将军在鹤丘的兵力,前去救援西南四省吧,西南四省财赋占了我大夏国库收入八成啊,若是被北燕夺取,未来这仗没法打了!!”
昭明语气冷冽而决然:“不,谢崇武在鹤丘的北境军不能动!”
陈举急的抓耳挠腮,“陛下,为何不能动啊?”
昭明声音低沉,却带着千钧压制力量,“总之谢崇武的北境军不能动!再有妄议动北境军者,以贻乱军心治罪!”
陈举直接傻眼,他实在想不通陛下的想法啊,这不是等死吗?
这时,谢元洲清润的声音响起,“拓跋雄派何人为左翼军将领?”
陈举:“太子拓跋宗!”
谢元洲眼中瞬时闪过一道精光,“若是拓跋宗为左翼军主将,西南四省还有救!”
他说着压低声音,与皇上、陈举低语片刻。
陈举听后满眼疑惑,“元侯这计谋能行吗?”
秦昭明唇角却泛起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语气不容置疑道:“你马上依照元侯之计行事!不得延误!”
天命紫薇星
拓跋宗率十万北燕左翼军,只用了五日时间,便攻占了西南四省之一的凌南省。
他纵容手下在凌南省大肆劫掠,无恶不作。而他本人更是觉得自己五日攻占凌南,战功无人能比,于是,好大喜功、骄纵奢乐的毛病顿时犯了,他得意地在凌南省最大的城池福阳,举办盛大的庆功宴会。
谁知道天公不作美,在他宴会刚刚开始,旱了一年的老天竟然惊雷四起,下起了暴雨来,一下子便把他的庆功宴会给浇个乱七八糟。
庆功宴会开不成,拓跋宗还被雨水浇的狼狈不堪,他满心烦躁回到帅帐,不停打骂奴仆泄愤。
正这时,侍卫前来通报,称大夏降臣凌南省布政使周林有要事面见殿下。
拓跋宗眯了眯眼睛,这个降臣周锦,他有些印象。自己能够在五日时间如此迅捷的占领整个凌南省,有一定因素是因为周锦带着手下投降所致。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拓跋张示意让周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