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眸光冷凉地望着那群人的身影,手中的折扇捏着指尖泛白。
“启程。”
待到宁王的马车行驶离去,被遮挡的巷子被让开,里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亭台楼阁如云高耸,琉璃点漆描绘图腾,周围绿树环绕,水声潺潺地从假山里往下砸落。
师知苎被人带着沿绿荫□□小道,步伐缓慢地朝林园深处的阁楼行去。
阁楼雅室,缭绕出煮茶的烟雾,满室茶香。
宁王闻声抬起温润的脸,看着行来的女子,眼中泄出一丝缱绻情意:“知知。”
师知苎脚步顿住,身后引路的侍女已经离去,此处只有她与宁王两人。
诚然,她是不愿与他相见的,相隔半年再次相见,竟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曾经见他心中尚有怨怼的波澜情绪,但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如同似对待陌生人般生不出什么情绪。
见师知苎停驻在原地不肯上前来,宁王便站起身踱步行来,停在她的面前伸手抚摸这张日夜所梦的脸。
“知知可还是在怨我?”他柔声地问,眼神似万分愧疚。
师知苎下颌微抬地别至一旁,垂下卷翘眼睫,淡声道:“不怨,王爷多虑了,不知王爷寻我来此是作何?”
一句冷漠的王爷将两人之间,拉扯出一道陌生而又深沉的沟壑。
宁王的手一顿,继而垂放下,满脸涩然的转身坐回至垫上,倒上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知知,坐此,我与你细谈。”
师知苎抬眼看去,抬脚盘膝坐在他的对面,如清水中的一块漆黑光亮的玉石。
宁王盯着她的眼却发现除了冷静,旁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以往的情意就像他独自做的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心尖传来细微的疼痛,他匆忙地端起桌案上的茶一饮而尽,掩盖已慌乱的心。
宁王问道:“知知是从侯府逃出来的罢。”
师知苎垂下眼睫颔首默认,此事也无甚好隐瞒。
宁王睨她神情,温声道:“逃奴在大庆可处以绞刑,你又是朝廷判下来的罪犯之女,而充的奴籍更是罪无可赦。”
师知苎抬眼盯着他,面上并无情绪起伏,从她逃出来时便已经知道下场了。
女子清冷的面容如雪中松,坚毅,似是有一身不可攀的硬骨。
宁王顷刻失神,回神道:“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还未出口,师知苎便出言拒绝:“不用,多谢王爷。”
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可你孤身一人如何救人。”宁王了解她,知晓她会拒绝,并不意外地继而又道:“我不知你是否知晓,你长姐前日被人从杜将军府上带走了。”
他的语气缓缓,确定她接下来会好生与他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