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分钟后,门上的小阵法才自动解除。
“防贼啊这是,自大狂!”凌灵气愤地踢了那门一脚,踢得自己脚指头一疼,抱着腿嚎了半天,韩羽却并没有再回来,只得气呼呼转身拿了换洗衣物洗澡去了。
翌日。
睡梦中的凌灵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戳醒。
他不情愿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韩羽站在他床前,清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竿正往他身上戳。
“韩师兄早~”凌灵打了个哈欠,翻身闭上眼继续和周公下棋。
“该去打坐了。”韩羽道,手里的杆子又在被子上戳了戳。
“你打吧我再睡会。”凌灵纹丝不动,眼皮像用502胶水黏住了一般。
“那先去练御剑。”韩羽又戳了戳。
“我怕高学不会。”
“学得会,我教你。”
“不要,你走吧我好困啊~”凌灵不耐烦嘟囔,抱紧被子蹭了蹭。
但韩羽依旧是戳。
这人怎么这么烦!
凌灵生气了,反手抓住那杆子使劲一拉夺了过来,用力往外一掷。
杆子擦着韩羽的耳朵飞了出去,差点就打到他的脑袋。
韩羽皱眉想了想,又拿出一样东西。
……
好冷啊,被子……
凌灵哆嗦着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一片湿凉,睁眼一看,天才蒙蒙亮,自己正躺在后山一块巨大的大石头上,刚才摸到的是还没干的雨水。
“啊,我的衣服!”他惊叫着坐起来,但为时已晚,白色的里衣早被打湿了个透,又湿又凉地贴在身上,不冷才怪。
他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发现韩羽闭着眼盘腿端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吐纳着。
“你疯了!为什么把我放在湿石头上?”凌灵气愤地嚷起来,“想冻死我吗?”
韩羽依然闭着眼,淡淡道:“调动体内灵气运行周天与湿寒对抗,自然不冷,还有助于你的伤势尽快恢复。”
“对抗个屁,这才几点啊我困死了!”凌灵气呼呼的,想从岩石上跳下来,奈何这石头太高,只得很没面子地用肚皮贴着石壁,扒着边缘滑了下去。
可是刚走了两步,他便觉得自己腰上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低头一看,一根很细的银色锁链缠在他腰上,锁链发着微微寒光,另一头系在韩羽手腕上。
是昨晚抽出来过的锁灵鞭。
韩羽手腕一动,凌灵便被一股难以抗衡的大力猛地一甩,风筝似的被甩飞了出去,悬在附近的一小挂瀑布前方。
凌灵的脑袋几乎已经被冰冷的水淋到,手舞足蹈地大叫:“你干什么?!世家子弟了不起,欺负我没有法器是吗?”
“现下正是万物苏醒、灵气充裕之时,”韩羽终于睁眼,眸中毫无波澜,“你若还困着,不妨洗个澡清醒清醒。”
“不用洗了我醒了!”凌灵立刻认怂,扯开一个笑脸,“我现在就打坐、吸灵气!”
“可会心决?”
“会的会的!二师兄教过我了!”
韩羽便把人拉回来放在岩石上,收了锁灵鞭。
凌灵呼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闭上眼,等了几分钟后偷偷睁开一条缝,发现韩羽似乎已经入定,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蹑手蹑脚地滑下岩石,但还是很快又被锁灵鞭给缠住,提溜了回去。
“天赋奇差还不肯下功夫,”韩羽冷冷道,“再逃跑直接将你丢进瀑布里。”
“放我下来!”凌灵一大早就被折腾成这样,霎时也怒了,大骂道,“你有病啊!你欺负我打不过你、灌我喝药就算了,我修不修行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师尊你凭什么管我!”
什么破竹马,为什么一会儿讨人喜欢又一会儿这么讨厌!
“你以为我想管你?!”韩羽也动气了,眉头紧锁,声音冷凝,“若不是你如此孱弱,我根本就不必出现!更不必和你朝夕呆在一处去了解你,还……”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怔,甩了甩鞭子将凌灵丢回岩石上,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也平静下来:“罢了,随你,是我做了多余的事。”
凌灵被摔得头昏眼花,爬起来用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小小的胸膛气得起起伏伏,心里暗骂:混蛋,居然敢如此对待你爷爷!
我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你这个臭小子扣在我大腿上脱了裤子打屁股!
打二十、不,三十下!
可气过之后冷静下来,凌灵挫败地低下了脑袋,学着韩羽的样子盘好腿,认命地打起坐来。
韩羽出手不凡,显然不是跟他一样修为浅薄的差等生,为了看顾他这个伤员连学都没去上,他耽误了人不说,人家好心拉他起床修炼,他还在这里摆烂骂人,的确很像无理取闹。
但这套运行周天、吐纳打坐之法对凌灵来说基本没用,他的身体会自行恢复,打不打坐没有区别。
而且这套心决他之前已经照着练了大半个月,别说无法吸收什么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为己所用,连自己身体里的灵气都感知不到,更别提引导这股灵气在体内运行了。
眼下他的修为是到了炼气境,可这是江行弈说的,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唯一的区别似乎就是身体比之前更耐造一点罢了。比如说,如今的他再去爬扶摇峰上的天阶是绝对不会再冻死的。
他刚才想离开这里,主要是因为这种修行方式对他而言根本行不通,还不如睡觉有用。
不过韩羽这个古板的小屁孩肯定只想着他快些好,他好早日离开这里、去初心殿上学,如今又被他气得不轻,显然不会听他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