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男人的?事他不懂,可是?看也?看会了,皇上对宸妃娘娘,可是?打心眼里疼的?。
这么想着,何礼便又往后?挪了两步,不慎踩着一截枯树枝,他还未如何,已经?听见身后?轻呼一声。
不待何礼言语,服侍的?宫人里,立刻有两个会武的?侍卫蹿了出来:“谁!”
“是?……是?我,我是?康嫔。”话音未落,康嫔瑟瑟发抖地带着宫女现身。
皇帝立时皱眉:“大?半夜的?不歇着,在这里做什么?”
“妾在清善阁为四皇子?诵经?祝祷,未曾留意时辰,出来晚了,便想着四下散散,远远瞧见御驾,怕惊动了您,所?以熄了灯,在此等皇上过去。”
提起四皇子?,皇帝立刻“唔”一声,待康嫔说完,他便挥手赶了人走:“既如此,回去早些歇着就是?。”
康嫔的?话,实在经?不起推敲,可是?皇帝却没追问。
孙云儿明白,因?为康嫔这个废了身子?又没靠山的?嫔妃,在皇帝眼里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即便是?有些许出格,他也?懒得计较,更?何况,还有一桩大?伙儿心照不宣的?事。
罗婕妤。
今晚,罗婕妤被赐死。
康嫔怎么会如此凑巧到清善阁来诵经??平日里给四皇子?积的?福德已经?够多了,还差这大?半夜的?一次么?还不是?为了亲妹妹罗婕妤。
可是?皇帝不追究,孙云儿便也?不当面揭破,只对着康嫔微微颔首,心中却已想到了主意,要敲打容妃,得先从康嫔着手。
不敬
中宫皇后产子后体弱,自请去慈恩寺清修,既是为孩子积些福德,也是替国运祈福。
皇帝感念其心意,赐号宁福居士,一应供养与?在?后位时相同。
皇后自个儿拒绝了这?份恩赐。
“都是要出家?的居士了,还锦衣玉食做什么?留着这?份例,给钟才人这?些宠妃添置新衣首饰吧。”
皇帝日理万机,无暇来亲自对皇后说这?话,是几个代?掌宫务的妃嫔,当面受了皇后的气。
和?妃资历虽深,可是久居皇后之下,对这?位出身高贵的何家?女天然有种恐惧,见她发怒,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唯唯诺诺应了两句“不敢”,便低下头去。
丽贵嫔皱一皱眉,她倒是有话来和?皇后打擂台,可是她并不喜欢欺凌弱小,眼瞧着皇后失势,又怎么会上赶着踩一脚。
更何况,“宠妃”两个字,说的只?怕另有其人。
孙云儿按住想要发怒的江静薇,微笑对皇后颔首:“娘娘这?话,我?一定带到,待会就叫钟才人她们来给娘娘叩头谢恩。”
皇后被这?话一噎,险些气得哼出声来。
其实她自个儿也知道,皇帝的决定与?这?些女人关系不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迁怒。
毕竟,责怪这?些女人,比责怪皇帝或她自己,要容易多了。
她在?内心劝说自己,就是这?些娇滴滴、不懂事的女孩子,引得皇上失了智,所以才会行事这?样冷酷无情?。
可是没?想到,比年轻娇艳,她比不过这?些女人,如今,就连讲道理也讲不过她们了。
皇后静默片刻,长长叹一口气:“终究是你?宸妃有气度,没?被我?气死。”
这?话出来,便是把前头那阵怒气翻了篇,和?妃忙不迭地插空说好话:“皇后娘娘和?宸妃都是和?气人,怎么会气旁人。”
皇后向来不喜欢和?妃,闻言半阖了眼睛,转过头去:“本宫累了,想歇着了,你?们退下吧。”
今日还称“本宫”,没?几日就要出宫去苦修,连供奉也没?多少,何其可怜,这?当口也没?人计较皇后的冷漠无理,默默行了礼出去。
出得门来,一行人便遇见了二公主。
因皇后还在?月中,二公主这?闺阁女儿进不得内室,只?能在?门外逡巡。
豆蔻年华的少女,抽条的个头,逐渐绽开的眉眼,正是青涩而又鲜妍的模样,此?时这?美丽的少女,正眼含清泪,无言盯着几人。
见旁人向她回望过去,二公主低头拭泪,急匆匆扶着侍女的手离开。
二公主自来是个得体的长姐,妹妹们多承她呵护、教养,宫里没?人不喜欢这?位嫡公主的,和?妃因着女儿,倒还算喜爱二公主,此?时见了二公主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念一声“造孽”,也不知是在?说皇后,还是在?说旁人。
江静薇也是有女儿的人,更见不得二公主的样子,用帕子压一压眼角,对其余三人提议:“皇后出宫,五皇子要送去太后处教养,二公主孤身一人,只?怕受人欺侮,不如给二公主加些份例,她做事也便宜些。”
这?法?子,也是无奈中最好的办法?了。
二公主已然长大?,身份又贵重,宫里没?有人配做她的养母,太后那里已养了五皇子,这?还是皇帝千万恳求的,二公主又怎么好去慈安宫打搅太后安享晚年。
只?好多多给这?孩子一些银子罢了。
二公主是裴氏和?何家?共同养起来的金枝玉叶,手段、修养是一等?一的高,行事不必旁人替她操心,更何况外人也操不着那份心,多多给些供奉银子,已经?是外人最好的办法?了。
丽贵嫔看着泪水涟涟的和?妃与?江静薇,对于?这?两人的多愁善感,有些无奈。
可是她到底是个女人,虽没?做过母亲,也知道为人母三个字的分?量,于?是善言劝说:“和?妃姐姐,宜贵嫔妹妹,别为着旁人伤了自个儿的心,瞧二公主可怜,以后咱们多照应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