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夏碎学长,后者还回我一笑,优雅地收折手上那些纸,表现得极其欠揍。
你这状况你好意思这么悠哉?
我转向学长,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饱含「拜托揍他」的强烈请求。
你刚刚没揍到,等等可以补揍回去。
学长冷笑了声,我感觉不出来这是有没有答应。
「等会儿黎沚他们会下邪神祭坛,我强烈请求夏碎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月见幽幽地飘来这句,带着丝丝冰凉的杀气,房内所有人瞬间感受到医疗班的怒火:「否则就别怪我申请资深黑袍来扣押您了。」
夏碎学长应该是明白这次踩到医疗班底线,吭都不敢吭一声,乖乖地接受月见谴责的目光,表现得很老实,彷佛早先在死亡边缘试探的人不是他。月见再次瞟了眼床上的紫袍,稍微收拾手上的物品便转身离开,失去水晶瓶可以停靠的小黑蝶颤动翅膀,轻飘飘地飞到梳妆镜的边缘上。
确认月见远离后,学长在房间布下结界,避免里面动静外传。
直到这时小黑蝶才传来鬼王的声音:「医疗班是正确的,夏碎身上的标记会引导邪神定位,不过尚未稳固,尽量别让他靠近祭坛,如果再与邪神连结一次,就会被彻底标记灵魂,别忘记你先前还被另一位邪神诅咒过,很可能会有相互影响。」
看来月见不知道这是鬼王,只当成不知谁家的小使者,毕竟黑蝶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气息,停在那边毫无存在感。
边想着,魔龙的幻影突然冒出来,而且还很不屑地嗤了声:「小鬼王,你就直白说他已经有九成机率被认定为献祭品,那鬼东西追这么急就表示对这躯体很有兴趣,残存在这世界的信众很快就会开始寻找他了,而且不只信众,其他缺宿体的垃圾可能在听闻风声后也会想要插手抢夺。」
「献祭品?」我皱起眉。不是只被碎片碰到、可能被邪神注意而已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种有点恐怖的走向?
「这倒是比我想象中还严重。」夏碎学长若有所思地支着下颔,一脸轻松,好像在谈别人的事情。「那么原本的计划恐怕要推迟了,这可浪费早先的安排。」
计划?
我才刚想发问,一边猛然传来砰的声,本来半开的落地窗旁随风微飘的窗帘大半被结冻,硬邦邦地撞在玻璃上。
「别开玩笑了,你现在什么都不准做!」学长握了握拳头,大概是在忍住不要往对方身上来一拳,才看向鬼王和魔龙:「有解除的方式吗?」
我说真的,学长你有本事就把拳头挥上去,不要拿窗帘出气。
「灵魂标记的话……」小黑蝶没将后面的话说完。
「宰了邪神就是移除方式。」魔龙丢出这句,然后继续开口:「你们运气不好,遇上这玩意主要是啃食灵魂力量,特别喜欢内心有空洞的人,而且缺一个让他栖身的献祭品,黑术师误打误撞找到让他满意的,他不会这么容易松手。把源头的鬼东西弄死,印记自然就会消散。」
「嗯,不然就是必须要有更高等神格力量的存在,对其进行请神,直接借体覆盖掉那些刻印。」小黑蝶补充道:「不过这也只是换个人留下标记,对生命无害而已。隐患则是一旦有了印记后,会更容易被其他势力盯上挑衅、抢夺,更可能未来有潜藏敌人出现,会循线袭击被刻印者。」
我想起当时流越也说过要根除须要法器和神庙,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请另个神标记夏碎学长?
不过听着黑王的解释,另外标记也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最终还是会埋下祸根。
看了看夏碎学长,不知道邪神满意他哪点,就像我不知道景罗天刻印个天使干嘛,这些妖魔鬼怪都有病吗。
狐疑的同时,魔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脑袋里,和我单独沟通:「黑暗、冷漠、拒世,却又对某些事很执着,这种白色家伙最容易被选上,作为献祭品也作为容器都不错,更别说他的体质也很合适。」
「?」我怎么觉得魔龙说的不是夏碎学长而是旁边在当背景的哈维恩?
体质又是怎样?
替身的体质?
「不是那个意思。」魔龙啧了声,继续与我脑袋交谈:「本尊算是看走眼了,居然一开始没发现,比起那个脑袋一直线的半精灵,这小子才是真正的麻烦。」
正想继续追问魔龙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而魔龙也缩了回去。哈维恩开门后,外面是名海上组织的人员,通知要进邪神祭坛的队伍已经准备要出发,我们要去的人可以到大厅集合了。
这么一来,就没时间去找流越,得回来再去了。
夏碎学长看上去还有点蠢蠢欲动。
大概是懒得讲道理,小黑蝶翅膀一动,一张结界直接封锁住房内空间,除了夏碎学长以外的人都可以自由离开。
「……」蠢蠢欲动的人被打破妄想。
遭到针对的夏碎学长现在确定百分之百无法逃跑了。
他们这些变态袍级跑得了医疗班的结界,我就不信跑得了当年冰牙精灵、现在狱界第一术师的结界。
把夏碎学长丢包在船舱里让他好好休息后,我们直接往指定大厅过去。学长没说什么,不过看样子他也是要一起下邪神祭坛……总觉得这次夏碎学长干的坏事比我还大条,以至于学长没分神追究我这边乱来的行为。
「褚,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吧。」冷飕飕的语气突然从旁飘来,听起来好像很平常,但蕴含了一股让我背脊发寒的阴森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