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庭的语气温柔了些。
苏时年看着酒杯里没喝完的酒,有些失控在即的紧张,他的脑回路扳成了直线,坦率地盯住段昭庭,雾气氤氲般的眼底泛着薄薄一层水光,他动了动嘴唇,一鼓作气地说:
“段昭庭,我们好了半年。”
段昭庭嗯了声,听不出情绪,幽深的视线锁着身侧的人,“所以呢?”
苏时年没在这个问题绕下去,他直勾勾地看着段昭庭,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看着他漆黑如渊的眼瞳,他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发酸,手指都在用力,他怔怔地问:
“段昭庭,你还想和我好下去吗?”
段昭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讳莫如深的眼底闪过浓重的情绪,黑雾一团遮得苏时年紧张起来。
“醉了吗?”
段昭庭一边问,一边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掌力气很大,苏时年的指骨都能被他捏得发出响动,他试图挣脱,没成功。
“段昭庭,我没醉。”
“知道好是什么意思吗?”
苏时年点点头。
段昭庭最满意这样的苏时年,尽管他知道,他是醉了的,顶级白兰地的酒精浓度,以苏时年的酒量,他起码有六分醉了。
“苏时年,能听得懂我的话,为什么一个字不给我发?”
苏时年迟钝地看着他,神思开始抽离,对应不起来段昭庭说的是哪件事,他嘴唇微张,段昭庭的五官都在他面前晃出重影。
他醉得说不出话,段昭庭也不强求他,甚至继续给他倒酒。
苏时年懵懵然看着他,笑得有点傻气,就着自己的杯子,段昭庭又给他喂了一点酒,直到喝到怀里的人已经不省人事的地步,段昭庭才放下酒杯,揉了一把枕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杯沿湿漉漉的,还留着一层水印,段昭庭就这么喝光了剩下的酒。
苏时年已经靠着他睡得很香了。
夜色渐浓,会所里依旧热闹,郑则被段昭庭叫进来时,一眼看到了段昭庭怀里的背影和一旁的那件黑色羽绒服。
瞬间,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可以走了。”
司机开车到得很快,两分钟的功夫,段昭庭就带着人从包厢里下了电梯,几步走进了车内。
“明天早上不用给我买早餐,我会晚一点到公司。”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直到黑色的车辆消失在道路尽头,郑则还有些震惊于段昭庭的性取向以及他喜欢的类型。
……
这个点佣人都走了,时针已经快指向12点,段昭庭将人抱上沙发,开了盏柔和的灯。
“苏时年,醒醒。”
段昭庭去冰箱里找了西红柿,摸索着给他榨了杯西红柿果汁,可以分解酒精。
红艳艳的一杯果汁就在他手里,他轻轻摸了摸身下人柔软的脸颊,苏时年眉头蹙着,可能是头还在晕。
他被段昭庭揉得闷哼一声,就是不动,眼皮很重得垂着,嘴唇浮着艳色,黑色毛衣领口露出大半截凹陷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