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刻,他睡得很安稳,呼吸声微弱而均匀,嘴角微微翘着,脸颊被沙发上的抱枕压出几分肉感。
段昭庭就这么盯了他许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握住他无力垂落的手腕,打开他的手心,几道刻刀留下的划痕还没完全消失。
他轻轻俯下身,吻了吻他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光,加上想去卫生间的冲动,让苏时年在七点多就醒了。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身上的衣服从毛衣长裤变成了睡袍,苏时年头还痛着,脚步虚浮,脸更是唰一下红了。
他轻轻打开门出去走了几步,黑色系的装修风格,和段昭庭在英国的家一模一样。
“你醒了?”
段昭庭一声运动系套装,鬓角还在滴着热汗,看起来是刚刚结束健身。
苏时年回味着这三个口吻生疏的字,心里划过无数猜测。
“我想去卫生间。”
段昭庭退开一步,给他指了方向,就在苏时年垂着脑袋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段昭庭叫住了他。
“你的衣服也在里面。”
宿醉的结果果然是很可怕的,苏时年在花洒下浇了许久,也没能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
他打开挂在浴室里的袋子,看到了新的家居服和贴身衣物,换好后他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照了许久,久到肚子都饿了,苏时年才慢吞吞地走出了浴室。
今天的阳光很好,餐桌上都映着一道斑驳的光影,段昭庭换了长袖长裤,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他很轻易地就听到了那几声明显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苏时年穿着新衣服走到了沙发前,雪白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泛红,倒显得他气色不错。
“怎么样?”
段昭庭一边打字处理邮件,头也不抬地问。
苏时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很坦诚地说:
“段昭庭,我断片了。”
男人的打字速度不减分毫,并不受这句话的影响,很快处理完邮件,合上电脑。
这个时候,苏时年内心的想象进一步发散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语调都有些慌。
“我干什么事了吗?”
他在浴室里想了很久,记忆卡在他疑似问段昭庭要不要和他好下去那,关键是他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的记忆还是他大脑的虚构。
“先去吃早饭,吃完再说。”
苏时年一上桌,就看到了一杯红红的果汁,只有他的位置上有。
他在段昭庭的注视下喝了一口,是番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