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的街景一路倒退。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这几年她情绪一直收敛得很好,很少碰到什么人什么事能真的让她心浮气躁。
可是刚和李潇说了几句话,她就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噎得慌。
李潇却好像全然不受影响,全程淡漠注视着前方,一股疏离冷淡的样子,把车开得很稳。
只是到了地方。
陈蝉衣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坐直了身体看,不禁皱眉:“这不是机场吧,你带我来高铁站干什么。”
“不坐飞机,坐高铁。下车。”
陈蝉衣莫名其妙:“我买的就是机票。”
“那就取消。”李潇低头解自己的安全带。
他垂眼时,额发稍长,有些挡住眼睛,令人捉摸不透一般,陈蝉衣根本弄不清他的情绪。
只能听到他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
“坐高铁去,我和你一起。”
神经病!
这是陈蝉衣唯一的想法。
他就觉得从各个方面都为难她很好玩?
陈蝉衣气恼得要命,胸口翻腾,想骂什么又骂不出来。
只好勾了唇,冷笑道:“那我的钱你报销?李先生,你也知道我穷,当初就是看中你的钱才和你睡,你这么为难我,不合适吧?”
“嗯,我知道。”李潇慢条斯理地披上大衣,抿了唇说,“取消吧,费用我报。”
男人语气冷淡,说罢,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冬潇寒凉,他就靠在车边等陈蝉衣,目光虚虚落在别处。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漠然寡言的疏离。
看着他的模样,陈蝉衣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她刚刚一连说了那么多。
不知道李潇的那句“我知道”,是在回应哪一句。
梁以柔心里很高兴,连忙俯身,几乎整个上半身贴到了他的臂膀上,将他的烟点燃。
烟雾袅袅升腾。
隔着朦胧烟雾,李潇侧脸模糊,眉眼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梁以柔愣了一下,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真好看啊,这男人。
李潇的长相,并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清隽挂,他更冷硬一些,脸廓棱角分明,下颚线凌厉。
仰头吐烟时,喉结会性感地滑动,黑暗中光影交替,如同凿刻一件完美的雕塑品。
那些年在伦敦培养起的绅士,二十岁上回国接手李家生意的狠辣……两种不相干的气质,熨帖融合在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