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断掉的尾巴会如此不老实倒是比较新奇的发现,你伸手拍拍被藏进前襟后还扭个不停的断尾。那截尾巴自被你捕获就一直不停甩动着,不情不愿地根本不愿意好好待着。
如果尾巴反抗的激·烈程度同壁虎感受到的危机程度是成正比的话,守宫是在女厕所里觉察到了生命危险吗?怎么人看上去这么冷静,断掉的尾巴反而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抬眼看向一直低垂头颅的守宫。他虽看上去极为疲惫,可周身拢着的煞气却因鼓·胀的肌肉而更甚一筹,若是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这全然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是这样一张脸还出现在一间带有新鲜血渍的卫生间。
虽说尾巴上的血管分布相对较为稀疏,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只是不知为何,断尾的当事人身上一点儿没沾,反倒是你被甩了一身。
你用湿纸巾擦去自己身上的,又简单处理了一下厕所隔间的壁板,才将视线落到对方尾巴终端已然快要愈合的截断面。
“恢复能力很强,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去次医院清创吧?”
守宫盯着你微湿的指·尖,完全搞不懂先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开口想要问你,但又因着事情走向着实迷幻而弄不懂该怎么开口。毕竟在他只有工作的简单世界里,像几分钟前那样的事可从未发生过。
“我可以走了吗?”你有些急躁,按着胸前鼓鼓的活物,义正言辞。“我要赶紧把你的尾巴送实验室,你知道的,这很重要。”
“……实验室?”他显然不在状态,好半天才回了你一句。“我需要到场吗?”
“不用,你先回去包扎伤口。”你摇摇头,示意守宫过会儿再出去,免得惹人误会,然后瞅准机会开门自己先跑了。“过两天我联系你!”
你走得过于决绝,以至于守宫木着脸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万分,许久都摸不透自己该何时走出卫生间,好不容易快要踏出卫生间了,又被红色小裙的标志逼退,最后只能十分窝囊地翻了窗,又十分不凑巧地被巡逻的同事撞了个正着。
同事满脸惊讶:“大白天鬼鬼祟祟的,怎么回事。”
守宫还有些晕乎乎的,但他对彼此交付性命的同事一向毫无保留:“我犯错误了。”
同事神色一敛:“什么错误。”
“……”守宫顿了一会儿思索该如何开口。
但急性子的同事已经一掌拍上他的背,催促道:“简单点说,还在巡逻呢。”
“是。”守宫马上挑出重点,并自动略去不能说与他人的部分。“我在女厕所对妇女脱了裤子。”然后看了新长的尾巴,最后尾巴还断了。
同事不由自主地搭上手铐:“你主动的?”
守宫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耳尖上凝着的红瞬间蔓延全身。他似站不稳一般地晃着身形,抬腕后知后觉地交叉挡住自己红透的脸,同样被拉红的眼尾满是羞·赧之色。
同事见了,顿时放松下来,八卦笑容咧到耳根:“哎哟喂,今天啥好日子,你这块只会工作的木头都能开窍,来来来,快说说什么感觉?”
守宫据实告之:“有些疼。”
说得是多出来的尾骨。
半响,他补充:“……还很热、也很渴。”
这回说得是他自己。守宫摸摸至今仍剧烈跳动的心口,抿抿唇,问:“有水吗?”
哦,毛头小子这是热恋中呢。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浓眉大眼的,玩得还挺花。同事憋笑憋得都快岔了气,贴心十足地为守宫递了瓶冰水。
“都是小年轻的注意点,别在公共场合。”同事努力扭转出一副严肃的笑容,“尤其你还穿着制服。”
守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颔首答“是”,过了会儿又问“如果再被拉进女厕所怎么办?”
同事被这么一问,当真是憋不住笑了:“那你就逮捕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样做违反规定。”守宫眉心微跳,显然很不赞同。
同事恨铁不成钢,自豪展示自己的婚戒:“我愿意教,你小子就感恩戴德地学着吧,不然最后被扔哭鼻子的铁定是你这块木头!”
热心同事因此忆起往昔,满脸幸福地捧着婚戒,开始无差别地向路人疯狂撒狗粮。
与此同时,你则捧着那截断尾火急火燎地冲去了研究所,路上还不忘问博士要实验室的秘钥。
“我在实验室。”许是隔着一块屏幕,你总感觉博士如落雪般的冷冽嗓音带着点儿倦意,还闷闷的。“不用问我,我在实验室的门禁系统里录了师妹的信息,师妹随时都可以来。”
你猜想他必定又是熬夜了,便抽空在楼下买了两杯热奶茶提进实验室。果不其然,都不等你走进实验室,博士就枕着自己的手臂在桌上睡着了。
你把藏了一路的断尾扔上电子称,赶紧从沙发上抽了条毯子,轻手轻脚地靠近博士。可你还没把那条毯子披上他的肩,那双藏匿于雪色之下的薄红双瞳就缓缓睁开。
“师妹……”他慢慢抬首,目光聚焦于你沾着血渍的前·胸,裹在轻薄黑手套内的修长手指慢慢搭上你的前襟,捻了捻失去弹性的边缘。“衣服都撑坏了,这是偷偷装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你此刻已经兴奋到不行,根本管不了他语气中细微的酸,忙看向电子秤。
“尾巴!异种返祖的尾巴!!师兄你要和我一起吗?要是你和我一起,一定能争取到更多的项目资金。”
你说这话时博士恰巧在看你,他看着你亮着一双满是期待的眼,连身体都激动得发颤,鼻头又微微发红,显然是被冻到了却不自知,便单手扯下你为他取来的毛毯,盖到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