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的小插曲算是这平静生活当中唯一不多的波折,不过,碍于宫规,她不过是个烧火丫头,幸得御膳房的宫人仁慈,过的还算滋润。
不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残忍。
先皇后被废,宫里人人自危,就连平日还有一丝嬉笑之语的御膳房气氛也严峻得很。年福宫彻底成了冷宫,除了守在宫门外得两三个侍卫,以及一日三餐送饭的丫头,几乎无人了。
有关系的,调去了其它宫里,没有的,则被发配去了最苦最累的地方。
好巧不巧,御膳房也来了一个一个姑娘,叫连衣,比她年纪大,同她一块儿烧柴。
不过,从前想必是极得主子的宠,火折子不会用,便连扇火也不行。
来的第一日便哭得可怜不已。
还有些没成家的厨役瞧她生得白净,心生可怜,教过几次,但她脑子就是不开窍,没有学会。
厨役也忙,一忙起来,有心无力,心思也分不得旁处了。
易洛洛将院里砍好地柴搬进来时,便看见连衣孤苦无助地坐在柴火处,眼泪盈眶,不知该做什么。
她顿时觉得有几分好笑,轻飘飘的小声传入连衣的耳朵,还以为旁人嘲笑她,又气又羞,将手旁的一根柴扔进灶间。
四溅的火花却将她吓一跳,顿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腿肚打哆嗦,但仍隔得远远的。
御膳房的其余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发现不过是大惊小怪,又
继续手上的事了。
还是李叔叹了声气,让她教教这个新来的宫女。
李叔是庖长,这些事不得不管。
连衣看着比易洛洛还年长几岁,不过那双手可比易洛洛嫩多了,一看便是从未做过粗活的。
易洛洛将手中的柴堆放起来,便扯了一旁缺了脚的小木凳:“很简单的,你看着我做便行。”
她刚来那晚,不仅啃了个腿儿,还试着烧了一下柴,想试试手感,结果一试就成。
只见易洛洛捏着火折子,轻轻一吹,又将火折子竖着,慢慢地先点燃小的树枝,火大了些,她才往里一丢,细细飘渺的眼窜了出来,她才一根一根,不紧不慢地往里塞木头。
这法子轻便也简单,火苗果然瞬间膨胀起来了。
越窜越大。
橙红的火苗映在连衣的瞳孔,那光打在她脸上,苍白的脸也显得红润了几分。
甚感神奇。
情不自禁地惊叹道:“你真厉害。”
先前生起的几丝恶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连衣倒也不是夸张,之前的几个厨役只顾着在她面前炫技,一步一步看下来,只觉得厉害,却一丝也没学到。
动作太快,又繁杂,没个几年功夫,根本做不来。
而易洛洛则是完全的小白做法。
不过,一个做饭的功夫,两人便好的跟个一个裤裆出来似的。
易洛洛也在连衣这儿悄无声息地打听了许多消息,例如,先皇后此刻如何了,太子如何了……
她说她不过是个二等宫女,吃穿
不愁,平日里不过看着宫内的花草,端端糕点之类。
不过,自己的姑姑是年福宫的嬷嬷,是皇后的心腹,不过被废后,水涨船高,没人敢要她,她也不想去别的宫里。
皇后被一杯毒酒送走,她也一根白绫跟着去了,去之前将连衣弄来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