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贺佳湘鼻子跟狗似的,寻了味儿就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啊?”一样的开场词,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味道。
易洛洛扯开一笑,完了,是绿茶的味道,绿茶撞绿茶,来年开春,想必寺庙定是繁花似锦了。
挡在易洛洛面前的男人有丝松动,一双眼紧盯着贺佳湘,就像一条
狗盯着一个肉包子,香又入味。
贺佳湘慢悠悠地爬上来,才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正是宁远,惊喜道:“宁世子,你何时来得元林,你该告知我一声,我好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宁远也回以一笑:“今早刚进元林,原是不想打搅姑娘的,但放心不下洛儿姑娘,向贺府打听行踪后,才匆匆赶来。”
贺佳湘咬着后槽牙,手里恨不得捏碎了绣帕,心里恨极了易洛洛,但面上依旧含着笑,只是这笑带着几分恨意。
又是为了她,自见到易洛洛那蹄子起,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画面在林远之的眼中确实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意识到自己的心上人要被抢了,他插入二人的话题:“贺妹妹,你和这位公子认识?”
“是啊,宁公子可是南王的世子。”一想着,她嘴角又扬起笑意。
但林远之可不管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只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快被抢走了。他阴阳怪气:“虽说贺妹妹同这位贺公子有交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贺妹妹还是仔细些为好。”
这话,遮不住的醋气,贺佳湘害怕林远之这番话败坏自己在宁远心里的好感,慌不择口想撇清自己与林远之的关系:“林公子请自重,从前那些诋毁的话便也罢了,今后可莫要胡言乱语,还有,我着实不喜总爱缠着我的人,所以,我希望林公子从此以后能够姑娘家的清誉。”说罢,还抬头看了一眼
宁远的脸色,发现他一直注视着易洛洛,语气更加重了。
甚至心里偷偷责怪林远之,和易洛洛都是一丘之貉,尽坏自己好事。
林远之被这些话打击得失魂落魄,从前那些顽固子弟缠着贺佳湘,是他出言赶走的,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在被人看来不过是狼心狗肺。
他自以为的心上人不过是镜中花月,他相信终有一日他能摘得这月中之花,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猴子捞月,一场空。
“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罢了,我自作多情……”说完,跌跌撞撞的下了亭子,就连手上的鱼竿都掉在原地,那是他准备钓鱼,来送给贺佳湘的。
易洛洛没想到贺佳湘说得这么决绝,一时惊了,但也没想到林远之的反应这么大,想必是多年的夙愿落空了吧。
她拾起那柄鱼竿,打算朝着林远之的方向追去,打算还给他。宁远本想也跟着去,想起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就和贺佳湘告辞了,走之前还劝贺佳湘珍惜。
到头来,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的,还是贺佳湘。她站在原地,气愤的踹了一脚亭子的柱子,却疼得五官骤在了一起,捂着疼痛的右脚,她眼底的狠毒一览无遗。
易洛洛追着林远之,发现到了小溪边林远之就停下来了,蹲在一块小石块旁,脸埋进了双腿之间,肩膀一耸一耸,小声地啜泣。
她忽然生出些不忍心,又有些忍不住
想笑,像林远之这般纯情的人,很少见了吧。
等到林远之渐渐停下了啜泣声,她才放轻脚步,提着鱼竿,走到他旁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你还要钓鱼吗?”
结果,林远之哇的一声大哭,还把易洛洛也一把扯得坐在地上,正好昨日下了一场小雨,河岸边的泥掺着水,黏巴巴的。
被迫坐在泥上的易洛洛,鱼竿跌在柔软的泥土上,但是她的双手沾满了泥,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林远之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放声大哭,瞬间的哭嚎声刺痛易洛洛的耳膜,她差点被这猝不及防的哭声送往了西天。
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好揍一顿这个主谋者,她只好以青涩的安慰人的方法——抚慰后背,来安慰林远之。
她摸了几把林远之的后背,洁白的外衫霎时多了几道带泥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