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你怎么看。”
“除非见到本人,否则没法儿判断,这世界上的偶然性太多了。”亚瑟说道,“而且我要先处理吸血鬼的事情,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来有经验。”
“好,这是契约铃铛。晚上睡前记得摇一下,明天早上飞鼠就会来找你的。注意安全,亚瑟。”凯恩把一个带着魔法气息的铃铛递给亚瑟。
他看了看这位老朋友,再看了看露比,笑了笑,“我在南方有一座葡萄园,也许你会需要它。我是回不去南方了,但你总有退休的一天的,对吧。”
“如果是几天前,我一定会当做笑话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迷茫了。为什么猎魔人就注定要孤苦一生,漂泊无际。他人的一生都在追求什么,金钱也好,地位也好,总归能找到些乐趣。”亚瑟几杯酒下肚后,脸有些红了。
“而我呢,杀戮,杀戮,杀戮,下水道的劣魔,农场里的鬼魂,战场上的食尸鬼,总有杀不完的畜生在等着你。”亚瑟继续抬起手和凯恩碰杯。
“没有人生来就该受苦,亚瑟。你只是活在了人们对猎魔人的定义中了,没人能阻挡你追寻自己的幸福,任何人都不能。当年你在臭水沟里把我捞上来的时候,万念俱灰的我就已经说了,我是酒牙人民军和革命党人搜捕的贵族成员。可你还是把我捆在马背上,带到了北方。”凯恩笑了笑,“你不在乎什么对错,你只知道人还是活着比较好,所有人都会迎来自己的救赎。”
“哈哈哈哈,我当时想的是,你一个贵族,以后绝对能花大价钱来回答我。”亚瑟笑道。
“可你不是也没要过一分钱吗。”凯恩举杯一饮而尽。两个男人在小酒馆中诉说着往事,像两个多年未见的知己,借此难得的机会倾诉衷肠。
“好了,凯恩,我不想让这群家伙等太久,我们还是下次再聊吧,来日方长。”亚瑟起身道。
“亚瑟,不管怎么样,我这里永远欢迎你。”凯恩躺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起身送客,而是用报纸盖住了自己的脸颊,似乎要睡觉了。
“别了,凯恩。”亚瑟带上帽子,和露比三人一起离开了酒馆。
“你怎么看劳伦斯夫人的事情。”路上,亚瑟问露比道。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杨柳街道上,权当是散步。
“可怜的女人,世界上最可怜的事情莫过于此,在得到真爱后失去了它。她应该早些想明白的。”露比轻叹道。
“也许没这件事情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想明白的。所以她的性格注定是一场悲剧结尾。”亚瑟眼睛盯着人来人往的路人,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一百种人生。
可人们总是避开这位东方佬的目光,他的衣服太过粗俗质朴,与安宁荣华的城市格格不入。
“您这是悲观的宿命论言,亚瑟先生。”露比开着玩笑道,“我相信神会祝福我们的。”
“今天似乎没什么事情了,飞鼠明天才来,而且吸血鬼找起来也需要时间。可能要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忙很久,所以不妨好好享受一下今天的短暂的宁静吧。”亚瑟突然停下来,看着露比说道。
“亚瑟先生。。。。。。”露比似乎从亚瑟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她惊讶又不自觉地出声音来。
“您愿意和我约会吗,露比女士。”亚瑟笑了,他把帽子拿下,做了一个标准的脱帽礼。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他的眼睛从未如此含情脉脉,怪不得今天的他似乎修剪了面容,显得成熟英俊,高大雄壮。
露比满脸通红,她假装有风吹过,把白抚到赤红的耳后。
她露出为难的情色,手却在犹豫后慢慢搭在了亚瑟的满是老茧的手上。
她的裙子在风中飘舞,画面也定格在绅士和姑娘之间。
“爱丽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浪漫场景,沈墨七转头对面红耳赤的爱丽丝叫道。
“嗯?”爱丽丝则像上课打瞌睡被老师叫醒一般,惊得一颤。
“我们先走吧,他们需要一些空间。”沈墨七对爱丽丝说道。
“哦。”爱丽丝看着此刻露比和亚瑟的身影,轻轻点头。
“你想吃冰淇淋吗,我昨天帮一个老爷送报,挣了两个子。”沈墨七走在前方,转头笑道。
“诶?”爱丽丝努力睁开被阳光刺灼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一头黑和爽朗的笑容。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前方的他。
“手。”他在绿荫下笑道。
“嗯。。。。。”爱丽丝听话地递上手。
她的金被吹散了,在玫英的伯黛,白露城中,十二岁的少女还是不敢相信眼前不知道多久没体会过了的微痒与安宁。
她呼吸了一口空气,把金拨开,和他一起漫步在河岸花丛边,车水马龙旁。他们听着服饰店里的议价话语,嗅着香水店里外溢的芳华。尽管不能享受到这片土地上的全部,但片刻宁静,足以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