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自然听得出俞非晚的不怀好意,眼神一凛,嗤笑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算什么东西,配得上他照顾你?”
他看不起俞非晚,也很讨厌尤小怜来看她,一群乱臣贼子,就该当场乱剑砍死了。
崔竭还是心软了,竟然留下了她,听她那话,还是留下个白眼狼。
“陛下息怒。”
尤小怜见皇帝翻脸,忙缓和气氛:“她也知你不会同意,所以才小声跟我说的。其实她没什么恶意的,就是单纯仰慕他的剑法,他们江湖儿女,不怕流血牺牲,就是痴迷剑法罢了。”
她胡扯一通,觉得看完人了,不想他在这里耍威风,便匆匆拉他走了。
谢政安随她折腾到现在也烦了,由着她拉出去后,就立规矩了:“尤小怜,以后没孤的命令,不许来这里。”
尤小怜还是很喜欢俞非晚的,也很想跟她亲近,就很不解:“为什么?”
谢政安冷淡道:“她心术不正,会带坏你。”
尤小怜:“……”
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一个嗜杀成性的暴君说人家心术不正?
她真想啐他一脸。
可惜,理智的缰绳拦住了她,还让她赔了笑,应道:“是。知道了。必谨遵陛下的命令。”
谢政安知道她是口服心不服,但也没放心上,就带她回去了。
尤小怜奔波两处,其实也很累了。
她回去后,嗯,回了自己之前住的偏殿,回头看一眼,见谢政安也跟来了,就问了:“陛下要跟我一起睡吗?”
她其实不介意跟他一起睡,反正他又不行,她现在连猴子偷香蕉的兴趣也没了。
谢政安却下意识提防这些,眉头随之皱起,半晌,冷着脸说:“不了。”
他对她没什么花花心思,也没想跟她同床共枕。
尤小怜见他这么说,便一欠身,委婉赶人了:“那恭送陛下。”
谢政安听出她在赶自己,脸色更冷了,却也没说什么,一拂衣袖,走了出去。
走就走,他也没想多待!
尤小怜见他走了,便去了净室洗漱。
当站到巨大的铜镜前,才看到自己头发散乱,衣衫也很脏,想来晕倒之后,也没人为她收拾,倒是脸很干净,她记得清楚,去祈安寺时,她故意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
昏迷时,隐约感觉到有人为自己轻轻擦拭脸颊,也不知是不是狗皇帝。
“姑娘,需要奴婢伺候吗?”
有年轻的宫女跟进来,她生了一张圆润的苹果脸,红扑扑的,眼睛有点像肿泡眼,但总体看下来,也算清秀可爱。
尤小怜之前没见过她,就问了:“叫什么?”
“奴婢红枝。”
“陛下叫你来的?”
“是。”
“之前在哪里做事?”
“奴婢托了何公公的福,在宸光殿伺候茶水。”
“……这样啊。”
尤小怜知道她是何悯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狗皇帝的人,怎么他这是连春雀都容不下了?
她没让人近身伺候,就是想着给春雀留位置呢。
“不用,我自己来。”
她拒绝她,打算向狗皇帝表达自己的态度。
红枝见此,直接跪了下来:“求姑娘留下奴婢伺候吧。倘若姑娘不喜欢奴婢,陛下也会换别的奴婢过来的。”
谁能抗拒皇帝的意思?
尤小怜懒得折腾,就提醒了:“少看少说。”
如此,算是留下了她。
“是。奴婢明白。多谢姑娘。”
红枝道了谢,站起来,拿了帕子,为她擦身子。
尤小怜在她的帮助下,很快洗漱好,躺到了床上。许是之前昏睡了太久,这会就睡不着了,脑子里忽而闪现裴璨的死状,觉得可惜,又觉得可笑,真真是命运弄人啊!
他竟就这么死掉了!
生命真是脆弱啊!
她感慨着,又想到了谢政安,问道:“陛下还有说什么吗?我不在这些天,陛下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