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燕飞抬头看着林郁芳,再一次的,不对劲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红什么时候这样活泼了?难道四王爷对他的压抑真的那么严重吗?他却觉得自己纯粹在自圆其说。
林郁芳见他直直盯着自己不语,不明所以的愣了愣。才要开口,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邵燕飞的声音带着点犹豫的传来:“不红,为什么你一直叫我做燕飞?”
有什么不对吗?林郁芳看着他:“你不是就叫做燕飞吗?”
“那,为什么以前,你唤我秋竹。”
“这,只是一个称呼问题而已。”林郁芳想甩开邵燕飞的手,但是手腕被握的更紧,不得已,她转开视线,幽幽道:“我只是觉得,燕飞二字更适合你。”
邵燕飞看了他很久,见他一直把视线投在园子的方向。
似乎是感觉到了心底最怀恋的凝视,黄璃真缓缓清醒过来,最近,他连灵魂也不能够保持清醒了。总是陷入时断时续的昏迷。对于外界的感官,也越来越弱,要消失了吗?或许,这样也不错……可是这样的一想,就见青光笼罩下来,顿时,快散的元神被聚拢了些。那是娘亲蓝盈盈给他的耳环。
聚集起些精神,他抬眼看到的,却是……
冰冷得身子落入一直渴望的温暖的怀抱。接着,孤单的唇也跟着陷落。邵燕飞又在吻他了。那种感觉,仿佛盐水贴上了伤口。黄璃真的灵魂在冷静中不能自已的颤抖,上天太残酷了,让他一醒来就要面对这样的折磨。
如烈火般狂烈的纠缠,不知经过了多久,他的嘴唇被放开,他听到邵燕飞沙哑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响起:“不红……璃真!”他在唤他的名了,那声璃真叫的很重很重,却又带着犹疑不安,“你就在眼前,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就要失去你了。还是我强求太多了。”
这样的话,他究竟是对着谁说的,是这个身体是真正的自己,还是,林郁芳这个人?黄璃真不清楚。但是他自邵燕飞潮红的眼眶得知了震惊的事情,方才,他哭过。
黄璃真的心自矛盾的渐生出一丝平静。难过的撕心裂肺的感觉,被他刻意淡化而去。他强迫自己麻木的看着这样的邵燕飞,他很想开口责难他一句:“邵秋竹,你想要的,到底是谁?”
他听到林郁芳说:“燕飞,不要哭了。我不会离开的。一直以来,我们不是很好的吗。”她用着黄璃真的声音,吐露她的心声,而且说的那样坚定不移。真是绝妙,果然讽刺到了让人只能冷笑的地步了。
林郁芳的纸伞落在地上,他们二人在蒙蒙雨雾中亲密相拥。在这寂静的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邵燕飞急切的与着那个身体拥吻,温柔深情的诉说:“等这场雨水过了,那个山谷的花儿就会争相开放,我记得你很喜欢那里的,在前年,也是这个光景……”他搂着那个身体,脸上满是梦幻般的神色,仿佛沈浸在无尽的回忆与感叹中,“今次,等花开了,我们还要一起去,好不好?这次我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人独自走开。”
黄璃真知他这是在为那次冷落自己道歉。或许是吧。可是如今都两年过去了,还有必要吗?这样的小事。他觉得心口一窒。不再往下想。
接着,他看到自己缓缓拍抚着邵燕飞的背,自己的声音故作理解般的叹息:“我理解,不过那都是曾经了嘛,都过去了。只要,只要你今后对我好……”声音低下去,他的脸颊红了起来。
“不红,”邵燕飞开口了,声音却不同平日的清悦,黄璃真看到他暗沈下来的双目中闪动着□□。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眼神争取询问,静待对方作出回应。
黄璃真看到了,林郁芳自然也看到了。她没有拒绝。只是低下了头,其实,她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会发展的这般迅速,但是恰她也有此意。那么,那么……
自己的头,埋到了他肩窝里。身子随即被凌空抱起。轻快的脚步直奔寝间,洒落一路软语情浓。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这个天下,真是太荒唐了。
沈香的的气息弥散开来,衣衫渐渐散乱。黄璃真看到,那两人眼神渐渐胶着在了一起,唇更是半刻也不再分开。脊背贴上了床榻。床头高悬的流苏在无意义的晃动。
邵秋竹,你心痛,可以清泪两行。如今我心成灰,却没有泪的影子。从你的眼中,永远看不到我的泪水,虽然我的灵魂我的心口在淌落鲜血。或许,曾经,我是有机会的。可是自以为是的我不屑于此的我,从没有让那些泪水滑落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窗外传来一阵笑声:“我道是忠臣贤良平日如何道貌岸然,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天化日竟然只顾行些茍且之事。当真可笑!”
二人连忙分开,邵燕飞奔出房间,抬头循声,就看到张秋(蓝隐)斜斜靠坐在廊子的屋檐上,那屋檐是不能承重的结构,可是张秋坐在那里,却安安稳稳。
邵燕飞看到张秋,可说是新仇旧恨一齐上涌,这个张秋对不红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恨声道:“张秋,不红根本没有委身于你你为何胡说!”
蓝隐本是在笑着,听他这样说,脸色突然变了,转而注视随即跟出来的林郁芳:“你这样跟他说的?”
黄璃真觉得,那平淡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他早知蓝隐的任性无人能及,因此也更加好奇失望的蓝隐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情来。此时,黄璃真觉得,当个魂魄也不错,至少眼前,他乐得作壁上观。他算是看透了,眼前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出来,否则,到时就是你们的死期。就连邵燕飞,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