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节问道,“敢问陶东家,潘成济是否食用丹药?”
汤卓看向陶以墨。
幸好小郎君没有问他,这种问题他还真不知道。
作为一心想要复仇的人,哪会不知道他的这种习惯?
别说丹药了,潘成济再深一点的事情她也知道,主打一个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陶以墨点点头,“不错,潘成济的确有炼制丹药食用丹药的习惯。”
有权有势的人都怕死,潘成济也一样。
他已是阳武县的土皇帝,下一步当然是追求长生,按照祖上留下来的方子,自己摸索着去炼制丹药。
但这件事并未被陶以墨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医巫不分家,潘成济的祖先又是术士转医官,在阳武县开医馆起的家。
能靠开医馆便发家致富,说明潘成济的祖先在医术上的确有两把刷子,更别提潘家传承下来的药丸有价无市,抠搜如汤卓都能勒紧裤腰带买过几粒,托人送给节度使。
祖上的医术这么好,作为继承人的潘成济的医术应该也不差,在炼制丹药时会格外注意配比。
——毕竟不是坑蒙拐骗,而是给自己吃的,哪能还把自己给吃死?
哪曾想是药三分毒,是丹全是毒,潘成济给自己炼制的丹药不仅没让他长命百岁,反而还被他搞出了化骨粉?
陶以墨有些一言难尽。
早知道潘成济吃丹药就能把自己吃死,她就不孤注一掷去报仇了,她只需要好好活着,然后等潘成济自己毒发身亡就好了。
“这便是了。”
素节道,“潘成济并非有意携带化骨粉,而是在炼制丹药时意外制成了化骨粉。”
“包含着化骨粉成分的丹药被潘成济吃下去,其作用融入他的身体。”
素节娓娓道来,“当他被刀剑所伤,身体流血时,他身体里的化骨粉便会随着血液的流出而流出。”
“他的血落在草木上,草木枯萎;落在假山上,假山化灰;落在溪水里,便能毒死一池水的鱼虾。”
素节并起两指,指向枯萎的草木与溪水假山,“换句话来讲,此地并非潘成济的诅咒,也并非有人故意下毒,而是毒在潘成济身上,他的血毒死了这一地的生灵与草木。”
听到这,陶以墨长舒一口气。
她就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这里根本不是潘成济的诅咒,而是被潘成济吃的丹药里的丹毒污染了。
汤卓面上有一瞬的古怪,“你的意思是,他的丹药里有化骨粉?”
“正是如此。”
素节微颔首。
汤卓面色大变。
——穷鬼如他买不起金银玉器,只买过潘成济的丹药进献给节度使。
汤卓嘴唇哆嗦了一下,“那,如果有人意外服用了这些丹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会。”
素节答道。